江竟云同陛下提起与盈珠的婚事时,皇帝并不意外。
“朕早就知道,你会来为了这件事来寻朕。”
见江竟云面色绯红,皇帝哈哈大笑。
“就是这时间上未免太晚了些,朕以为羲和一回京,你就会同朕提了。”
江竟云道:“她才归京,微臣不敢冒进。”
陛下奇道:“可朕是一定会给你们赐婚的,你怕什么?”
“那时候她好不容易逃离牢笼,重获自由,若微臣再用过去情谊,甚至救命之恩去要挟她,岂不是又将她关进另一座牢笼?”江竟云解释。
“那如今,羲和是愿意了?”
“是。”
提起盈珠,江竟云面上的笑意便再也止不住:“微臣总想着,要她心甘情愿地应下这桩事才行。”
“你呀。”
皇帝的目光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慈和:“朕,这就为你们赐婚。”
江竟云深深叩:“谢陛下!”
这日晚间,赐婚圣旨就到了郡主府。
翌日清晨,荣国公就登了门。
身为盈珠的亲生父亲,他对这桩婚事并未经过他而感到愤怒。
“再怎么样,我都是你亲生的父亲!”
“你回京这一年多以来,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对不起你什么吧?”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独,连婚事这样大事都不告知给父亲了?”
盈珠最开始还能客客气气地回:“婚事的事,我已经告知了母亲,她没告诉您吗?”
“父亲自然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话从何而来?”
她不软不硬的态度激得荣国公勃然大怒,了一通脾气后离开,惹得玉蕊抱怨连连。
“好处没有,就知道摆亲爹的架子。”
江竟云说:“如此也好。”
“荣国公头几年还好,近几年却越荒唐。”
盈珠也看清了,她这个父亲,明明已经坐到了如今的地位,却总不甘心,想着要更进一步。
她和傅安黎,他两个女儿都不想放弃。
总觉得是女儿就该聆听父亲教诲,尊着他敬着他,说什么做什么。
他就这样两边摇摆,然后叫她和傅安黎都生出不满和怨气,最后两头都讨不了好。
“远着些也好。”
江竟云安抚她:“日后国公府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你头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小雪过后,今年的冬日便来了。
江竟云因故离京也有小半个月了。
今日盈珠收到他的来信,特来城外十里亭迎接。
亭中燃起炭火,玉蕊蹲在一旁烤着盈珠被雪水浸湿的斗篷。
“想想还是不可思议,”
她感叹,“已经死去的妹妹,竟又活了过来?”
“怎么可能呢?”
碧琼为盈珠斟了一杯热茶:“许是当年就没死,世上哪有死而复生这一说?”
盈珠看着亭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也觉蹊跷。
江竟云的妹妹,当年的康王府的郡主若淳,不过一六岁稚儿。
康王府覆灭后,她与兄长相依为命,却仍遭昔日王府旧敌穷追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