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仲马站在警卫处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我说过了啊,距离巴黎公社的脚程不到五分钟,这不就是吗?”
安妮。勃朗特深吸了一口气,来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语气说完这句话:“恕我直言,这已经不是五分钟内的脚程了,而是打开门就到。难不成你指代的是到达会议室的脚程吗?”
“你想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大仲马耸了耸肩膀,通知警卫处将大门打开,站在敞开的大门前伸出手臂呈邀请的姿态,“请进吧,你们的行李应当也送到了。”
“……天呐,那帮蠢货居然真的就这么送过来了。”安妮。勃朗特无奈地摁了摁额头,小声喃喃道,看上去颇为苦恼。
难不成说她的下属们现在连巴黎公社的大门都不认得了?
但事已至此,行李已经到了对方地盘上,现在再去临时寻找住所既不太礼貌,也不方便。原本可供外交使者入住的酒店本就不多,再加上最近正好有一起国际会议要召开,他们也不好意思与普通人争地方住。
“各位贵客的房间安置在四楼的位置,记住了,是走右手边的走廊。”大仲马一边带着他们往楼道走,一边侧过头来朝他们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要是一不小心走到左手边……就会与巴黎最大的灵异事件的主角撞上。”
或许他说出这句话来是想看钟塔侍从们脸上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但很遗憾的是,跟在他身后的四人都不动于衷,只有柯南。道尔非常贴心地附和了他两声,不至于让他进入无人接话的尴尬境地。
“噢……让我猜猜看,左手边住着卢梭?”
大仲马非常不满的咂了咂嘴:“老伙计,你不能因为某些原因而妄自揣测,虽然我和卢梭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
“整个巴黎公社里有谁和你的关系是好的吗?”莎士比亚非常无情地说出了残忍的现实,“哦,差点忘了,还有个和你拥有某些相同爱好的福楼拜。”
“嘿,莎士比亚,有火气的话就去喝喝冷水!”大仲马非常夸张地拿手掌扇了扇风,“让你心情变差应当不是我的错!”
莎士比亚冷笑一声:“你确定吗?”
此话一出,大仲马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心虚起来。他的眼神飘到一边,原本还在扇动着的手掌默默移到了头顶的帽子,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好吧,可能确实是跟我有点关系……”毕竟是他找的福楼拜。
巴黎公社本部所在的建筑历史已然相当悠久,几乎要比在场的人年纪最大的那位还要大上两轮。虽说后期加装了电梯,但为了不破坏建筑原来的美感,电梯门依旧采用的是老式栅栏门,站在里头时可以看见经过的楼层。
不知是不是他们来的太早了些,巴黎公社的一楼并没有多少文员,顶多有几位财务拿着报表急匆匆地在各个办事处跑动,其他人大多都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往楼梯走。
季言秋有点疑惑地望着他们走向楼梯的背影,伸出手去扯了扯安妮。勃朗特的衣袖:【巴黎公社有走楼梯健身的习惯吗?】
红发少女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随即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并没有。我猜,他们之所以选择走楼梯,是因为可以在楼梯上消耗更多的时间吧。”
“回答完全正确!”不知从何时起退到了队伍中部的大仲马突兀地出声,赞成安妮。勃朗特的判断,脸上是同为工位蛀虫的认可。
季言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英法果然是百年宿敌,一个成天卷生卷死,一个就连传递文件都要想尽办法多拖一点时间……很好,刻板印象再度增加了。
不过也得益于这轻松的办事氛围,在他们经过大厅走到电梯口之时并没有遭到巴黎公社普通成员的警惕,而是收获了他们十分随意的问候。
“是钟塔侍从啊,日安。大仲马先生也日安。”
“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记错开会时间了……各位客人日安。”
“所以说刚才那批行李是钟塔侍从的吗?真神奇呀,我们这竟然有朝一日会入住钟塔侍从的成员。”
这与时钟塔中完全不同的氛围让季言秋忍不住在脑海中将两个组织进行对比,最后发现无论是将礼仪与阶级时刻记于心中的钟塔侍从,还是将摸鱼当成一种生活态度的巴黎公社……他都不是很想去。
就没有哪个组织内部既不过分严肃也不过分松弛吗?登上电梯的那一刻,东方人看似还在望着外面掠过的楼层,实际上已然魂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