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从後视镜看去。
只见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乌沉沉的眼垂着,在明暗交错的车厢里看不清神色,但莫名让他心兀地一跳。
「算了,去远山别墅。」
「……?」
小吴心下一惊,不敢多问,应了声,立刻改了地址。
夜色渐深,道路上车少了起来,一路通畅,只剩下呼呼而过的风声。
沈京鹤的手又无意识转起左手中指上的银色素戒。
这是当初他跟他妈被人从房子里赶出来时,他妈身上唯一一件首饰。後来他妈把他送回沈家,就把这东西留给了他。
在他还没有掌管沈家的漫长时光里,这只戒指是唯一一个只属於他丶不属於沈家的东西。
後来他给他妈买了数不清的首饰,再去见他妈时,他妈已经不记得这个戒指了。
沈京鹤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或者说,经历使然,他很少会对什麽东西产生占有欲。
小时候表兄弟抢他的玩具,他冷眼任对方拿走;
读书後老爷子派保镖二十四小时监视他,他不得不交付所有自由和时间,也并没有产生太多的负面情绪;
前段时间二叔最开始想要的几个项目,他评估过,也都拱手让人。
他表面看着严苛冷漠,其实得过且过。
唯独小时候,一个表哥趁他午睡抢走他的戒指那次,没人替他做主,他自己抢回戒指,然後亲手打断了对方的腿。
他被关了一个月的紧闭,但再也没人敢来招惹他。
眼下他坐在属於他的车里,开向属於他的房子,再也没人敢来抢走他的戒指,但他似乎又回到小时候那个孤立无援的午後。
头疼越来越烈,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刚刚两个人并肩而立的画面。
骨子里的愤怒和偏执蠢蠢欲动,鼓动着他再次不择手段抢回想要的东西。
尽管这次他想要的其实根本不属於他。
但在这个被酒味和胭脂味熏透的夜晚,他累得心脏的跳动都变慢,却突然很想为自己争一争。
他垂眼摁开手机,找到因为应酬而错过的某个联系人发来的十几条消息,逐一看完,敛下眼里的光。
**
夏延家不太顺路,刘叔送完夏延再载着阮英回远山别院,绕了不小一段路。
阮英让刘叔早点回去休息,自己抱着那个大箱子上了楼,好不容易才掏出钥匙打开门,正要把箱子放地上,突然看到她的拖鞋旁边安静摆着双好久没有出现的黑色男士皮鞋。
阮英一愣,一时忘了放下手里的箱子,来不及换鞋就抱着箱子往客厅跑。
她傻乎乎抱着箱子冲到客厅,目光第一眼便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男人西装放在一边,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散了两粒,眼底青黑明显,跟以往永远西装笔挺丶滴水不漏的模样不太一样。
见她过来,沉黑的眼睛看过来一眼,又慢慢转了回去。
「……」
阮英被这一眼看得心莫名一颤。
她後知後觉放下箱子,换好拖鞋走过去,「大哥你今天怎麽来……你喝酒了?」
她还没等坐到沙发上,就闻到一股不轻的酒味儿。
她不太喜欢这个味道,没忍住皱了皱眉。
「嗯,在附近工作,就顺路过来了。」沈京鹤说:「刚应酬回来,被多灌了几杯,很难闻麽?」
阮英想点头,但又觉得不礼貌,於是违心地摇了摇头。
<="<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