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4章 祭祀职责（第1页）

收获祭之后，夏洛特的地位正式确定下来，等到祭典完成，村长恭敬地来到住所，向她说明祭祀该做的事情，这本应由上一代祭祀口口相传而来，但因断代数十年，此刻也只能由他转告。

“我听昶盛说过，你们每年都会选贡献最高的人上山服侍祂，是这样吗？”服侍的同时也被腐蚀，所以昶盛眼中的村民日渐异变。

“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了，祭祀大人。”

她挑了挑眉，示意眼前的老人继续解释，“这只是没有祭祀时的权宜之计，为了稳定吾神的状态。”

她有些奇怪，这位老人和布斯一样，说话的语气和遣词造句不像村民该有，但也许是年龄的沉淀，又或者是以前接受过教育，她把心头古怪压下，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村长神色不变，“您是外来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吾神的状态并不乐观，相信您也可以看出。”

“神也是生命，在守护我们的漫长时光中，祂的心灵逐渐空虚，对于无法用寿命来终结的神灵们，失去情感就是死亡的开始。”寿命不会终结，会留下一具空壳，但那自然也不算活着。

“祭祀就是为此而生，分享神灵的力量，同时共享祂们的悲喜。”

“听起来就像男女间的伴侣一样。”

“您这么理解，也相差不远。”

那他们之前的收获祭是选出一个临时伴侣？

村长摇了摇头，“那是对神灵的不敬，实际上我们只是让那个人去为神灵讲述他的人生。”不分男女，也不论口才。

“哈？”意义不明，夏洛特只想这么说，邪神难道还是需要听人讲故事的孩子不成。

村长树皮一样干枯的老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假如一个人干活最勤快，获得最多的贡献，那就说明他的精神面貌最富有激情，通过讲述他的人生，希望能够让神灵获得些许慰藉。”毕竟这也是在祂的守护之下拥有的人生，也理应为祂奉献。

“但这无法取代祭祀，别人的人生始终只是故事，您愿意成为祭祀，我仅代表全村老小为您献上感激。”

“请您填补那位大人的心灵，如果可以，请您成为祂的心。”

这个村子本来也不算大，教团的规模也是，不需要去传教还是什么，每日的祷告，自圆其说的教条，一概没有，祭祀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一件罢了。

向她说明职责后，村长就打算告退，“等一下。”夏洛特喊住他。

“在我之前的祭祀呢？她们都怎么样了？”人和神的寿命差距也决定了这陪伴不能永恒，但她还是想知道前辈们的去向，或者终局。

村长停下脚步，“先前的祭祀，大多都在我出生之前，您自然能从记载中得知答案。至于最近的一代……是布斯的女儿，但那也已经是快四十年前的事情了。”称呼同龄同辈的人，自然直呼姓名。

突然听到老人的名字，夏洛特眼神一利，“那她人呢。”有神灵力量分享，假如不出问题，应当是能活到现在，至少不会老死，虽然有所尽头，但显然也不会是普通人的寿命。

“很遗憾……她是在位最短的祭祀，前后不过一年，当时她受外来人蛊惑，想背弃吾神，甚至想要篡夺神之力，最后惨淡收场。”

“……这样吗？”或许对方的话同样在影射夏洛特，她不以为意。

村长离开了，她整理新得知的信息，四十年前的祭祀是布斯老人的女儿，所以这就是他和兄长的联系？

当时的外来者，是兄长吗？

在村长口中，那是个样貌十数年不变的怪人。

看着老旧的画像，夏洛特用力地捏着书页，即使颜色暗淡黄，她也可以看出画像上的人和她有七成相似，不，应该说夏洛特像她，假如还活着的话，对方年龄至少是她两倍。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树叶，相似的却不在少数，自然总是神奇，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她早知兄长并不年轻，但他那外表还是迷惑了她的感官，她的记忆里满是他，但她显然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小段……

说这么多，其实只是在回避一个现实问题，在看向她时，兄长想的人是谁呢。

摇了摇头，她不去想这些，救他出来后再亲口问就是了，把手里祭祀的记录合上，夏洛特重新坚定意志。

“不过，在位时间最短这点，说不定可以去竞争一下……”她自嘲地笑了笑。

……

再次来到邪神所居的大殿，依然是深夜，依然是荒芜的平顶，心境却大不相同，她推开自动生长修复的大门，被层层血肉覆盖的天花板和地面都张开了无数猩红眼珠看向她，那些目光就像红色探照灯，打在她的身上。

夏洛特本不愿这么快再度直面邪神，与上次的战斗不同，这次再见就是另一层面的战斗了，虽然别人可能会用淫秽的含义理解，但她只是担心自己的意志会落败。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本想再拖延几天，把祭祀之舞的画面从脑中消去，又或是把邪神的影像替换成兄长的模样，以此来稳定动摇的内心。

但村长前脚刚走，后脚她小腹上的纹章就开始热，浑身滚烫，鲜艳的红霞飞上脸颊。

“哼，邪神始终还是邪神，竟然会认真思考祂信徒的话，我也真是犯了傻。”村长口中的邪神似乎是因为无法维持自我才变成这样，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有些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压抑着体内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火热感，但片刻后，她手指用力握紧，指节泛白，骂了一句。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既然决定要救兄长，这种事情早就该做好觉悟了。”

……

她踉跄前进，纹章正在一刻不停地灼烧她的理智，恐怕她也不能这么快下定主意。

终于，她又站在邪神面前，端坐在造型简单的大石座上，祂看起来只是常人大小，但这石座却宽敞得像一张大床，黑的血管像树根一样缠绕，随着血液的传输而不断跳动。

与她共舞的只是虚影，此刻面前的却是本尊，夏洛特不禁呼吸急促，心跳也变得猛烈，好像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呼吸间满是灼热的腐蚀气味，好像肺也要被灼烧，只是她还能承受。

之前上来的村民是如何在这环境下活下来？还是他们并没有进入大殿，只是在外面扎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