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治的旅店里现在挤满了老鼠,而且里面八成还夹杂着凶暴鼠,等他们吃完里面的存货,下一步就是出来吃我们了,你要为一间旅店让全村人送命么?”
“可是以后冒险者来了住在哪呢?”
曹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制止了自己给眼前的老梆子一拳的冲动:“旅店可以再建,村子没了可就真没了。这位村长,你也不想祖先传下来的村子就这样毁在你的手上吧?”
总之经过艰苦的交涉,村长终于同意了曹草的计划,其他村民也被动员起来帮忙。
大家先清理了旅店外围的易燃物品,比如一些蔓延到其他房屋的滕蔓。
孩子们则被要求去旅店背后,将堆积在那里的干草堆搬去旅店墙边,还有几位村民被要求去砍掉低矮的灌木,这些东西被丢的远远地,以免有老鼠钻进去逃命。
整个过程中,村民们时而交谈,时而默默无语,旅店里的老鼠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它们有限的大脑大约想不出外面的人类在干什么,只是在屋内不停地跑动,用紧急的尖叫声彼此警告着可能的威胁。
它们细小而尖锐的爪子踩踏声让孩子们哆嗦着将稻草丢弃在墙边,却没有更糟糕的情况生,整个过程比曹草预想得要顺利很多。
当他们完成了清理工作时,旅店周围的易燃物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村民们退到一旁,裁缝将引火油倒在干草和木柴上。
曹草带着猎弓和箭——他和大门看守是剩下的男人们当中唯二具有战力的人了,因此并没有参与到劳动中,而是谨慎的保存着体力。
看到裁缝也退出旅店的栅栏外,曹草深吸一口气,借助燃烧的火盆点燃了自己的箭头。
由于天色开始暗,不少村民都点起了火把——这意味着要战决,否则天黑之后,四处逃窜的老鼠可能会躲过村民的视线。
他拉开了弓。
箭头上裹着事先泡过引火油的布,因此要比常规的箭沉一些,而且曹草之前从未练过射箭,但他身体里有某种力量在帮他开弓射箭,恐怕是猎人的肌肉记忆吧。
第一箭命中了旅店的窗户,老旧的木窗没过多久就开始燃烧。
第二箭落在旅店外的干草堆上,被撒上引火油的干草堆没花多少功夫就燃烧起来,还散出淡淡的烟雾。
第三箭钻进了没有关严的旅店门缝里,这一击惊动里里面的老鼠,大量的“吱吱”声传了出来。
曹草没有再射第四箭——射箭比想象中要消耗体力,他必须把力气留着对付可能会出现的冲出火场的老鼠,倒是有几个胆大的村民把点燃的枯树枝丢向旅店外墙,进一步加了旅店的燃烧。
火焰迅从旅店的墙壁上蔓延,形成了一片燃烧的地狱,随着旅店的建筑被火舌吞噬,一片橙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村庄,很显然,这场火势已经不可阻挡。
老鼠们的“吱吱”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它们奔跑的声音,散出了焦糊的气味。
越来越多的老鼠出刺耳的悲鸣声,试图挣脱火焰的束缚,但是火势过于猛烈,显然它们无法逃脱。
终于有第一只老鼠找到了逃生的路径,它冲出了旅店没关严的门缝,出急切的叫声——零星的火焰还粘在它的毛皮和尾巴上。
曹草对着这只老鼠射出一箭,尽管这只是他第四次拉动弓弦,却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
这一箭正中老鼠的脑袋,老鼠凄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它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曹草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兴奋或得意,只是习惯性又从地上拔起一根开战之前便插好的箭。
又一只老鼠冲出门槛,因为间隔太短,曹草没能仔细瞄准,但是箭还是刺穿了老鼠的后半身,将它钉在门槛上,出凄厉的叫声。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旅店门口也布满了火焰,不断有老鼠跳跃着试图逃脱,但很多都无法成功。
它们的毛皮在火焰的炙烤下出一阵刺鼻的烧焦气味。
我怎么之前会蠢到被这种野兽杀死?
曹草自嘲的想,随即又搭上了一支箭做警戒,但已经没有老鼠逃出火场了——熊熊燃烧的旅店里,老鼠们的挣扎声和跑动声混杂在火焰的噼啪声中,它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隐约还能看到某只老鼠在火焰中痛苦地扭动和挣扎,出刺耳的悲鸣。
随着时间的推移,旅店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一些老鼠大约是现出逃无望,跑回了地下室——但这没什么用,缺乏通风的地下室会因为烟雾密度过高、通风不畅,变成老鼠的坟墓,最后的区别无非是烧死、熏死或者被人打死。
随着火焰逐渐熄灭以及老鼠叫声的平息,一部分村民在村长的指挥下开始灭火,旅店的残骸中散着浓烈的焦糊味和肉香,幸运的是,从始至终没再有新的老鼠出现。
【哇哦,你可真是个人才,为了消灭几只老鼠,居然把整个旅店都给点燃了。】
【谢谢夸奖。】
【可我没有在夸你呀。】
【嗯,我知道。但还是谢谢夸奖。】
曹草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他又睁开了眼。
几缕光线从门缝中透出,一旁的荧光表显示已经早上六点了,再过半个小时,李老板就会开店,如果想吃早饭的话,现在就得起床。
曹草感觉到自己的左右手都有奇怪的触感。嗯,左手是覆在莉莉娅的柔软大胸上的正常触觉,那么右手呢?
打开床头灯,他掀开被子,看向右手之前的位置:
那里有一把粗糙的短弓。
跟梦里自己用的猎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