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到了夜晚总是些冷的。我一个人披着一件单薄的病人服坐在走廊上,我并不觉得冷,只心还在隐隐作痛……
近3个钟头了,梁冬他们一走,我就一直守在林母病房的外面。
林母已经醒了,虽然还要住院观察可已经一点危险都没有了。
我迫切地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被赶出了门。
我知道……她恨我,她不想见到一个正在把自己女儿纠缠不伦恋情的女人。
怀着一种类似恐惧和歉疚的心情,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感觉到了秋夜的微寒,一阵冷风如同是冤魂一样纠缠着我虚软的身体。
在脆弱的时候,我习惯于依偎在林旷的怀里,可是此时此刻的我,真的不希望她回来……
一个长长的影子在我的面前停留,我抬起了头,看见的是手里拎着一件毛外套和食品的梁冬。
我低声说:“你怎么来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了。
他把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坐了下来,“你何苦这样委屈自己……”他语气里有着一股浓浓的心痛。
“我……不委屈……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轻轻喃念着,紧紧闭上了眼睛。
梁冬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凝……你别和她在一起了!”我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手,却依旧闭着我的眼睛,我太累了不能再做任何的挣扎了。
“梁冬,你放开我的手……”他依旧紧紧的握着。
“我再说一次,放开!”我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一时间我们都没有了任何的语言,我在等,等待他想明白了再放手,我要让他在今天彻底的死了这条心。
就在这时,一个低哑的声音在我们的身边响起来……“你们给我放开手!”是林旷!
我睁开了眼睛,看见林旷站在我的面前,眼睛全部都是愤怒!
“我……”我站起来想对她解释。可是林旷只是在问:“我问你唐凝,我妈是不是你气成这个样子的?!!”
她的样子是这几年来我见过对我最凶的表情,我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为什么她不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情,我穿着病号服,她怎么连问都不问一下?
她的心中只有她的母亲,可是难道对我温柔一点她会死掉吗?
我赌气不回答她的问话,我们就这样对峙着……“我再问你一次,唐凝,是不是你把我妈弄成这样的?医生说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我从北京坐飞机赶回来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林旷依旧在咆哮着,好象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难道我是她的仇人吗?!
我咬着嘴唇抬起来头,“是……是我和她说……”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感觉我的脸上一阵火辣,脑袋是空白的,好半天我才反映过来,林旷打我了……
梁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用手拉住了他。
眼泪顺着红了的脸颊淌了下来。
林旷也痛心地站在我的面前重重的说:“唐凝,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除了我妈妈,我最疼的就是你!你知道她年纪大了,她只是多看看我和你,你为什么就这么心狠要气死了她?我林旷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唐凝的!!”我瞪着泪眼看着她,视线是模糊的,心是剧痛着的。
但手里仍然拽着梁冬的衣服!
梁冬大声的喊叫:“林旷,你他妈的!”
林旷回喊着:“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们算什么,趁我不在就相好了吗?”
我最爱的人在先对我动手后,竟然还侮辱我的人格!
我的心象被狠狠地用刀剜了一下,挥起手一巴掌打在林旷那张疯狂了的脸上。
我重重地抽噎了一声:“林旷,你母亲的病是和我有关,可你没资格在这指责我!”够了,我的身体已经碎了,那么让我的心也碎了吧!
这个世界真的是颠倒黑白的……我转身就跑开了,以那种连梁冬都抓不住的度……梁冬在后面追着我,喊我,可我什么都不想听,谁也不想见!
我关紧了门,把自己锁在小小的病房里。
把背靠在了门上,我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晕了……梁冬在外面重重地擂着门,“凝凝,你开门,你开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门板上震动着,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隔着门,“梁冬,你走吧!我没什么的……”是假的都是假的,在一个爱自己男人的面前,被自己爱的人打了一个耳光,怎么可能没什么?
被自己爱的人诽谤,怎么可能没什么?
一个曾经誓照顾我,爱我一生的人打了我,怎么可能没什么?
这个世界都是假的,都是他妈的一个屁!
我无声地嚎哭,不想叫任何人怜悯,身体顺着门板下滑……
梁冬在门外,我在门内,可我们的心却相隔千里。
林旷打我,我怨林旷,可我依旧想她念她……这就是女人……真是贱!
我的神志开始迷糊,我听梁冬说,都是他的错,他对不起我……我很想告诉他,不是这样,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虚弱,我又晕倒了吗?
这算什么,我瞪着趴在我床边熟睡的林旷和在我床铺边上仍在昏睡的林母,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看见她们母女两个。
我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对她们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