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真的好痛……他一松手,我跌倒在地上,失去了几乎是所有的力量。
接着,我只听到他的暴跳:“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害了我的老婆!……”后来的我就几乎都听不清楚了,尽管似乎有许多的人都在拉着他,我依然可以感觉他的脚在我身上留下的疼痛!
我只是不明白他的话——我究竟害死了谁……儿子?是那个男孩子吗?……
而此时的秦文铳却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他仰面躺在地上,眼睛里浑浊的眼泪和汗水以及刚刚吐出的秽物血迹都混在一起,样子狼狈而颓废,仿佛没有了一点的意识一样。
几个精神科的男护士和警察都进了病房,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可他已经走不动了,于是他几乎是被拖着走出去的。
胡月奋力地摆脱了护士们的扶持,从床头爬到了床尾,抓住了秦文铳的一只胳膊,嘶哑着喊着:“文铳……为什么,为什么……?”几个医护都停了下来,秦文铳抬起了被梁冬打肿了的眼睛,嗤嗤地笑着:“玉敏和孩子都被车撞了,我的儿子死……我的亲生儿子死了……玉敏再也醒不过来拉……”胡月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从床上跌了下来,痛哭着抓住了秦文铳的衣领,“你说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了解胡月她是很爱秦文铳,可是她却从来不想伤害他的妻子儿女的。
此刻的胡月面对这样的指责更多的是不解和痛心。
秦文铳扭动着身躯,看上去很激动,但由于被人按在地上,他并无法脱身。
他疯狂地对着胡月大骂:“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的老婆!你这个贱人!”突然他回过头,冲着我大喊:“还有你!都是你……多管闲事……你……”
梁冬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既而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只会欺负女人!”骂着又抬起了右脚。
全屋子的气愤都紧张着,我拉着梁冬不要他继续了。
可怜的胡月竟然也把身体挡在了秦文铳的前面。
梁冬气恼地走出了病房。
胡月却依旧跪在了秦文铳的面前,用纤细的双手抚摩着他的脸,哭着说:“文铳……你看看我……我是小月啊!”她抓住秦文铳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你知道吗?这里也曾经有你的孩子啊!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秦文铳出人意料地啐了一口在胡月的脸上,“你也配?!”之后狂笑着……
几个医护一起把他拖了出去。
胡月依旧坐在地上,麻木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他疯了!他疯了……”
我也觉得自己的头在嗡嗡作响……
旁白: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误的,也许我就不该管这件事情,也许我不该认识胡月,也许我就不该来西安……可我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该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尽管后来没有一个人说那是我的错。
半晌,我终于从震惊和自责的情绪中醒来。
我吃力地站起来,依旧觉得脑海里是玉敏的泪颜和那个小男孩蜷缩在柱子背后那颤抖的身体。
在昨天……我还用这双手抱过他。
我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上面好象都是血。
我的头一晕,便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我真恨自己的狼狈,也觉得自己好窝囊,看见人家都风光地活着,有几个和我一样整年整年的这么狼狈的?
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容,踉跄着走出了这个令胡月险些丧命令秦文铳成了疯子一样的房间。
我迈出去的那一个刹那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一点,一种离开了地狱的感觉。
病房外的阳光很刺眼,我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阵眩晕迫使我去扶了下墙。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我的身体。
我抬头看到的是梁冬那俊朗关切的面容,有点尴尬地……我低了下头,试图独立地站起来。
“你别动。”他命令我。
我的眼泪从眼睛里往下掉,从小就爱哭的我,真的是越长大就越没出息了。
他没有出声,扶着我一直走。
我也不想说话,因为我无法面对一个被我拒绝了却仍然对我如此痴心的男人。
“带我去哪里?”我毫无感情色彩地问。
“去外科检查一下,我已经挂好了号。”
“我不去,我只想回家躺会,我好累……”我疲惫地说。
“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一定要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内伤!”他冷静地坚持。
我了解梁冬的性格,此时的我也没有力气和他争执,于是顺了他的心,我被他拖着。
这所医院真的不是很大,走廊上有许多人排队,挂号。
我不愿意和梁冬靠得太近,因为觉得不想别人误会,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对我和梁冬是怎么看的,怎么看的又怎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