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小跑跟着姜颂安,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小姐不去见老爷吗?难道这事就算了吗?”
姜颂安忽然轻笑出声,眼尾掠过一丝寒芒:“算不了,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我。回屋看戏,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场。”
东篱下不解意识攥紧衣角,却见姜颂安停住院前,望着墙头探出的迎春花悠然摘下一朵。
墙那边传来姜南枝尖锐的咒骂:“谁准他们动我院子东西的!把这些废物都给我拖出去打!”
陈姨娘面色惨白,双手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嘴里不停念叨:“她应该不记得吧,应该不记得吧……”
姜南枝满脸不屑,一把摔出手中的杯子。
她冷声道:“母亲怕她做什么?她不过是个贱女人生的贱胚子,就算得了爹爹宠爱,迟早是要被我们赶出府的。”
陈姨娘猛地抓住女儿的手腕,神色慌张又严肃:“枝儿,你入府的事没旁人知道吧,你切记你的身份不能被人知道,不然咱娘俩都活不了。”
姜南枝轻轻拍开母亲的手,满不在乎道:“母亲放心吧,这都多少年了,之前知晓内情的人可早就死绝了,爹爹连个影子都没查出来,你还怕旁人知道吗?”
陈姨娘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我这不是担心吗?这姜家还是不能多留,你得赶紧,赶紧嫁出去,给自己谋个好出路,以后也好帮衬你弟弟啊。”
姜南枝扬起下巴,眼中满是自信:“母亲放心吧,女儿的手段您还不知道吗?过几天只要我在太后寿宴展露一手,到时候这些高门大户还不是任我挑选吗?”
陈姨娘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弟弟这一去是死是活还是不知道那?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姜南枝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凑近母亲低声道:“我倒有一计,既可以除掉姜颂安又可以帮弟弟。”
入了夜,月落院内烛火倏然亮起,姜颂安倚在雕花榻前,漫不经心看着账本。
东篱捧着刚熨好的裙裾进来,看着衣服破损好几处,轻声道:“今早隔壁院丫头传来消息说,陈尚书要来退婚那,和老爷说了一会话便走了。”
姜颂安抬起头,才想起来一直顾着白天的事,都快忘了陈谨行这个人。
前夜裴砚宁刚入陈府闹一场,依照陈尚书护犊子性子,不应该早告御状吗?
怎么这时候偏偏没了动静,还同意退婚?就算陈家忌惮裴家势力,也不知道能容忍到这份上,难道幕后还有让他们更怕的人?
远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吱呀一声大开。
姜父大步流星跨入,直接落座,对着姜颂安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陈姨娘在一旁唯唯诺诺,拉着姜颂安说着:“安儿,不是我说,你将你弟弟送去平匪,做得实在有些过了,他身子也不好,万一出了意外,又是独子,侯府以后可怎么办啊。”
姜颂安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对老狐狸又是来给自己演上了。
“这平匪本就是将军职责啊,弟弟体弱,当年就不该参军啊,做个文官,也能得赏传爵啊。”
姜颂安一句话让老两口有些脸红,依照姜拓的才能出去做个说书先生都是不要的,考了五次才上秀才。
身子弱军营试炼都没能过去,姜家人拿钱买了个闲职,没几天就因为犯事革职了。
姜家没办法了,等到姜颂安刚立战功,两夫妻就逼着姜颂安,求到圣上面前,说不要封赏只为弟弟封官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