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乔维桑表情淡然似毫无波动,付佩华不大放心,猛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连乔维桑也感到几分痛。
“你要记住,你是她的哥哥,血浓于水,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你有责任看好她。”
乔维桑又重复:“我会的。”
付佩华这才放开手。
她笑了笑,擦干泪,仿佛终于放下某件沉重的心事。
两人各自散去。
等到乔榕重新洗了脸下楼的时候,付佩华已经神色如常地站在厨房忙碌。
付佩华对乔榕说,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眼里的红血丝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乔榕盯着妈妈,一时忘记该说点什么。
哥哥和妈妈之间的对话让她一大早上就感到疲惫。
在她听来,付佩华的每一声哽咽都重重地牵拉着她的意志力,痛感过任何物理打击。
在她身后,乔维桑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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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两天的阴雨和冰雹,缙安的天空才得以回归晴朗。
这两天里,弟弟得到乔榕再三的安抚,开始静下心学习,妈妈则全心全意地去缙安各个经典地标打卡,一家子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和谐美好,唯独乔榕和乔维桑产生了一点点争执。
乔榕想多陪陪妈妈,和妈妈一起去南城。可是乔维桑却不太开心,暗示她把自己落下太久,应该留在缙安。
他说:“再过一个月,就得说要回磬山准备过年了。”
乔榕说:“可是妈妈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所以对我就能放心?”
“嗯?”乔榕不明白。
她哥说:“你不怕我不高兴了,学你一样跑到别的国家,一年半载不联系你,还和看起来很可疑的外国人交朋友?”
和可疑的外国人交朋友?
乔榕在脑海里搜索半天,只想到那位玻璃工坊的意大利老板。
如今她连人家名字都快模糊了。
依稀记得对方一头质感极好的棕,气质忧郁。
乔维桑见她回忆得入神,冷哼一声道:“怎么,那位‘迷人的’法比奥先生让你念念不忘了?”
乔榕:“……”
她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在向总部高层介绍法比奥的时候,用过迷人这个词。
客套话,当时一句带过而已。
“我都快忘了,你怎么还记得?”她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忘了尴尬。
乔维桑又哼,转身不看她了。
那天无论乔榕怎么缠着他,他死活都不解释了,一脸“如果你真想走那我就再也不跟你讲话”的样子。
乔榕无奈。
其实她还想问问妈妈跟他说的话里有几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当初为什么会掺和乔海合出轨的事情?
之后生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妈妈才对他有了意见吗?
她一脑门疑问,但绝不敢亲自问付佩华,只盼着乔维桑能全都告诉她。
可是现在,乔维桑因为她的决定,竟然摆出了二选一的架势。
他总是知道如何令她为难。
付佩华离开的前一晚,母女俩在床上说悄悄话,商量了好一会,乔榕放弃了跟着妈妈的决定。
付佩华本人是无所谓态度,她纵容女儿,不管乔榕怎样选,她都接受。
主要是乔榕在妈妈的话语间察觉到,妈妈似乎很怀念年轻时和那些朋友间毫无芥蒂的交往,她觉得如果自己也在,多少会影响长辈相聚的气氛。
那是妈妈自己的圈子,她或许不该打扰。
做好决定后,乔榕心里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