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梦指着那香炉里冒出的缕缕烟雾:“这熏香我闻着,和幼年时在祖母房中闻到的零陵香的味道很是相似。”
“祖母时常头痛,祖母用的药多我闻的多也就对这味道更加敏感,这东西全草入药可治疗头痛、胃痛、跌打损伤等,种子可用于避孕。”
听到“避孕”两个字,金宁儿仿若当头一棒:“怎么会,这香可是皇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的,皇后娘娘常说皇上子嗣单薄,让我们都要尽心加把劲儿……”
“而且,我每年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银钱,大量大量的珠宝首饰往昭仁宫送,她怎么能如此对我?”
阮清梦低声说道:“姐姐可以在下次的探亲日,或者给家中人传信的时候,让人悄悄地把这香薰粉带出去查一查,若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妹妹多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是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姐姐日后也知道在这宫中该防范谁了。”
金宁儿沉默了好一会儿,面上才恢复平静。
她也不知为何,和阮清梦才见面就觉得很是合得来,而阮清梦也很是坦诚。
她不由地好奇问道:“妹妹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给皇后娘娘,治你一个随意攀诬之罪?”
“姐姐是个聪明人,妹妹不过是个美人,和姐姐的位分相比可差远了,处置了我对姐姐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借此机会,去看清宫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金宁儿见过太多空有美貌却没有脑子的美人,和阮清梦说话很是痛快。
阮清梦看了看窗外:“风雪渐停,多谢姐姐留我躲避风雪。”
说着,阮清梦起身行了一礼,带着福月和福铃离开了金宁宫。
路上,阮清梦不由地陷入了沉思,有些事情书中并没有写的很明确,可在宫里的这些时日,她对沈映阶有了一些了解。
皇上固定在初一初五去皇后的宫里,十五三十去贵妃的宫里,看似是荣宠,实则是刻意避开排。卵期宠幸?
这样,皇后和贵妃这样母族过于庞大的妃嫔就不会怀上孩子。
说不准,皇上赐给她们的糕点吃食,里面还加了麝香、藏红花、零陵香……
阮清梦忽而就有些后悔刚进宫的时候吃了顾凤梧宫里的玉露团,看来以后不能贪嘴,她们宫里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吃。
不过好在如今她位分低,不是怀上孩子的好时机,等日后开始备孕,入口的东西都要慎重。
回了寝宫,阮清梦换下了繁复沉重的宫装和首饰,穿上舒服的寝衣窝在软榻上,算了算日子,明日就是沈映阶生母的忌日。
阮清梦叫福月过来:“福月,去帮我找一本佛经过来,就要《地藏菩萨本愿经》。”
福月以为是阮清梦想要给家中的老爷夫人念佛经祈福,忙出去找书。
等书拿过来之后,阮清梦又让福月给她磨墨,福月惊呼道:“小主不是要抄这经书吧?”
福铃正在往墨水里面滴香露,这样,写出来的字都是香的。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佛经分上、下两卷,约莫有两万多个字,若是要献给太后或者是皇上,就要保证字体工整,写错了还要重写。”
“一天抄一个时辰,也要抄一个月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