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拓拔娇怔住了,虎姑婆没有死?
她突然笑了,有些痴傻地笑了,“虎姑婆没有死?”压在心里的巨石突然消失了,仿佛突然之间天空的阴壑都散开见到了青天明月。
又想起云海琼天里的乱子,顿时隐去了笑意,只怕这会儿云海琼天里面出血光大事了。
她姥姥没有死,那么云海琼天里面的人起乱子的事情定然会引得虎姑婆大开杀戒清理门户。
段十四偷东西的事情也逃不开虎姑婆的眼目,可段十四是母亲派来的人。
一面母亲派人取这神秘的东西,另一面又有人拥护母亲继位,让人不往她们两母女争权争位上想都难。
如果虎姑婆也这样认为了,那会怎么样?
拓拔娇越想越心惊,一张俏脸顿时变得惨白。
如果虎姑婆认为母亲在和她争位派人去对母亲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拔腿就往外面跑,她得保护她的母亲。
冲出去没多远,又突然想起,自己是虎姑婆的嫡亲外孙女,娘亲也是姥姥的嫡亲女儿啊,自己和母亲斗,姥姥能帮谁?
姥姥想立谁为继位者都还没定呢。
如果自己派人过去,让姥姥认为是自己要跟母亲斗,那自己这不是往死路上撞是什么?
以前她认为自己是姥姥的唯一血脉,尚还有些托大,可现在除了她还有玲珑儿、裴幻烟和风行止。
想到这里,她又退了回去,心神不定地回到灵堂中,把影卫全部遣退,好好地操办丧事。
这时候,她不能动,一切只能是静观其变。
她有条不絮地操办着丧事,专心致志地操办着丧事,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人却被吓坏了。
她觉得姥姥之前假死的事情是她故意为之的,那目的是什么?
针对的又是谁?
云海琼天里面的那帮人?
她?
还是母亲?
母亲虽然不在云海琼天二十年,可里面仍有一大帮她曾经亲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忠心耿耿地效忠着她。
姥姥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地任之为之。
可如今姥姥唱出这假死的戏又是为哪般?
是想除非母亲的势力让她今后顺利继位吗?
还是想以她逼母亲回来?
她和母亲都是姥姥的心头肉,姥姥伤谁都不会伤她们两个,可是,为了云海琼天的未来,姥姥就必须在她们之间选个继位者,非继位者那一方的势力就一定会被剪除。
一面是她的心腹亲信,一面是母亲的,姥姥要是选了母亲灭了她的心腹亲信毁了她多年的心血,那该怎么办?
易地而想,如果姥姥毁了母亲的心血,母亲又该怎么办?
拓拔娇越想越不安,想要赶去把此事平息,但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平息得了的。
她不愿意争,她母亲不愿意争,下面那些人呢?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把自己置身事外,专心操办丧事。
忙到天黑,文武大臣散去一帮,留下一帮陪着她守灵。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棺材想着自己的烦心事。
屋子里传来淡淡的熟悉气息,她知道裴幻烟来了。
或许可以说是她和玲珑儿一直没有走,她们一直在灵堂外面呆着。
玲珑儿走到拓拔娇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好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得看开点,不能……”
拓拔娇瞪她一眼,挣了挣,没挣开。她没好气地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裴幻烟走上前去,上了三柱香,扫了玲珑儿一眼,说道,“珑儿,不得胡闹,这是灵堂。”浅皱的眉,显露出微愠之色。
玲珑儿耸了耸肩,抿抿嘴,说道,“本来就是嘛,人死不能复生,不看开难不成还跟着去死啊。”
拓拔娇“霍”地一下子蹭了起来,怒眼瞪着玲珑儿就要作。
玲珑儿打了个哆嗦,退后两步,跑过去上了三柱香,然后磕了三个响头,跪在那里说道,“楚老爷子啊,你睁开眼来看看你的乖孙女吧,自从你走了后,咱们的娇儿又不笑了,整天板着个脸像是人家欠了她八百万两银子没还一样,我也没有欠她银子啊,楚老爷子啊,好歹我也是她的结拜姐姐……”
“珑儿!”裴幻烟低声喝叱,风云不惊的脸上出现难得的愠怒之色,“此地岂是放肆之处!”
玲珑儿觉得委屈,“我没有啊。”看向拓拔娇,带着悲色的面容上透出一股彻骨的冰冷。
她端正姿态,走到拓拔娇的身边轻声说道,“娇儿,我是真的担心你。”摆出这副样子,看起来倒真有当姐姐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拓拔娇轻哧一声,把头撇到一边,眼中却浮起一丝雾气。
她为自己的软弱感到恼怒,不就是死了一个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