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迷迷糊糊的醒来,人是躺在一张床上。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娇妻们紧张的面容和焦急期盼的眼神:“还在……”我摸了摸身上没少零件,又掐了自己一把,还有存在感,我这才放下心来。
大家看我还认人,绷着的神经也都松懈了下来,但是又都怕吵到我,都没敢大哭大笑、大声喧哗。
“刚才生了什么?”我挣扎着要起身,三娘和蓉儿扶起我,芙妹坐在我身前喂我喝了些汤药,我腾出嘴来问道。
“刚才?你昏迷快一天一夜了,大喜的日子还往外跑,弄了一身伤回来。”芙妹忍不住埋怨道。
我微微一笑,并不和她斗嘴,现在只要不把我炸飞了,说什么都行。
蓉儿含着泪对我说道:“你背后伤的不轻,好在没有伤到脊椎,不然更麻烦了。”
我心说自己还真是流年不利,伤了前心伤后背,要是爆炸时候木屑四溅伤到我的督脉诸穴,我怕我真的就废了。
“你们没事就好,有没有伤到?可恶,他们是怎么现的,这屋里屋外这么多人,难道他们都是为了引我入局的弃子?还有,这火药管制这么厉害,他们怎么弄到这么多炸药?”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让我都想不出所以然,不知道是不是爆炸的震荡,让我的脑部短时间内没法正常工作,我担心这千万别是永久性的损伤。
蓉儿搂着我说道:“先不想这些了,你再多睡会儿吧。”
我点点头,我就点点头又躺了下来,但是闭上眼还是睡不着,脑子里很多纷乱的念头让我理不清前后头绪,似乎自己还有片段性的失忆。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纵横天下、横行无忌的我了,身体的反应度和韧性都大不如前,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老了,加上火药和枪支渐渐外流,现在要是有人躲在暗处对我打黑枪,我还真不见得能躲开。
家里人的安全,老三、老四、老六,以及陈振源、贺擎山等一干人的安全。
一会儿又似乎看到莫三和史嵩之带人来炸剑冢的大门,半梦半醒间,我只觉口渴的厉害。
“水……”我低声喃喃的说道。
我说完,就有茶壶嘴儿递到了我嘴边,我就着喝了两口,才觉得不那么口渴了,睁眼看是蓉儿守在我身边,知道她不放心我所以去而复返。
“再睡会儿吧,我刚才给你药剂里面加了安神的成分,是不是没见效果?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恶梦了吗?”
蓉儿温柔的替我擦拭额头上的汗说道。
“嗯……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反而睡不着了,但是脑子里还是乱。”
我现在觉得特别难受,精神还是极为活跃,但是身体却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虽然是睡着了但是脑子还在一直运转。
蓉儿没说话,反而背过身去,黑暗里我只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她掀开被子蹭到我身边,我一头钻进她怀里,嗅着满怀芬芳的气息说道:“嗯,现在好多了,蓉儿,你才是我最好的药……”
蓉儿双手抚摸着我的头说道:“傻瓜……那为了你我也好好活着,等我们老了,也这样偎着,岂不是能长命百岁了?”
“呵呵……一百年怎么够……”我的心安静了,身体上的创伤也麻醉了,蓉儿就是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对不起,原本让人期待的一晚,都让我乱来搅和没了。”
“还不都是你爱逞强,如果昨天是我垫在最后,我们三个都不会有事的。”
蓉儿还是忍不住埋怨我道:“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怎么相守百年?”
“我怎么可能让你在最后面,如果不能好好保护你们,还要我做什么?”
这是原则问题,你再说我固执,再骂我大男人主义,这个问题也不能让步。
“哎……我和你抱怨这有什么用……”蓉儿也知道我不会在这问题上让步,一个多月前,我武功全失依然勇斗怪蟒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但是蓉儿真的怕这么一次次连续的受伤,对我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这次真是危险,我们身后三间房、六个人全部炸没了,如果不是你喊得及时,我们……”
蓉儿眼前不停的闪过被炸成黑炭的那几个人,心里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如果不是一直担心我的伤势,她只怕也要撑不住了。
我明白蓉儿心里的感受,毕竟这种场面家里只有在战场上搏杀数十次的我一个人真正见过,可想而知蓉儿和三娘,第一次见到这么残酷的场面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最重要的是,都安全就好。只是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现我们的?在路上吗?”
蓉儿摇摇头道:“我们的行动完全是随意性的,照你说他们是要去见一个大人物,而如果他们真是杀手为了对付我们的弃子,他们绝不会表现的这么自然。还有,即便真是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诱饵,我们遇袭之后,应该会有大批的敌人出现,可是这些都没有。”
我当然知道家里不会有内鬼,但是如果仅凭蛛丝马迹,对方就炸屋跟我来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那简直不是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了,一般的狂人都做不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对了,他们说的是什么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蓉儿搂着我问道。
“倭国话。”我说完又补充道:“这帮人应该是和魔教勾结,杀害郭伯伯的那些人的同伙,我今天原本是想找出幕后人。”
蓉儿一听,明显的浑身上下一紧,我能够感受到她纠结的心情,我又继续说道:“今天,那个男的称呼那个女的为公主殿下,我猜想这个女的,是潜伏在南宋朝廷里和魔教串联的联络人。按理说,她应该是最高指挥了,难道这场阴谋是针对她的?”
蓉儿摇摇头道:“爆炸之前,我们就察觉到屋里没人了,或许是他们察觉到我们的入侵,所以从事先准备好的密道逃跑了,那炸药显然是事先预备好的应急措施,或者是他们本来就随时准备炸毁那个联络据点。”
“嗯……有可能,但问题又出现了,江北现在实施炸药管制政策,这种高强度的炸药并不容易得到。如果他们将一个联络据点都安排的如此周密,那么他们手中到底会有多少高爆率的炸药?炸药的来源又是哪儿?是从莫三、史嵩之那里流出的?那就说明襄阳出了大问题——陈振源被抓住,高爆炸药的配方和马克沁机枪岂不是都落入了莫三手里。这样,他们就有了威胁军委和议会的资本……”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禁更是担忧,我们现在是聋子瞎子,虽说什么都不想管,但是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我留下的那套班子,能不能跟两个阴险狡诈的狐狸相抗衡,都是未知数。
“情况或许不至于败坏如此,也可能是这些杀手中也有奇人,改良了火药的配方?”蓉儿安慰我道。
我一想也有可能,小鬼子精明的很,他们那些忍者也善于钻研火药,或许真让他们仿制出火药也说不定:“不能让火药的配方外流,特别不能流落到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手里。”
这两个推断都具有非常大的破坏性,我感觉自己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的罪人,赶走了蒙古人却留下了无数的隐患,相对于蒙古人的英勇剽悍,鬼子蝇营狗苟的阴谋诡计更令人防不胜防,一时间不禁有些后悔起来,难道这就是擅自改变历史的惩罚吗?
蓉儿无奈的摇头说道:“可是现在线索都断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我微微一笑,听得出蓉儿并不想让我再管这事,不然以她的聪明,绝对不会想不到一个异国的公主,最有可能的公开身份是什么:“跟我装糊涂,我不信你会猜不到。”
我捏着蓉儿的小屁股说道。
“好了,我会让苏州分舵的人送出消息的,你现在是病人,不许再胡来。”蓉儿虎着脸对我说道。
“好吧,谨遵老婆大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