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宴,正是对陆昭昭出手的好时机。
祖母没了贴身嬷嬷,又被皇室的人吓破了胆,今天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
陆楚楚与陆家一荣俱荣,本就是个假千金,后半辈子的幸福皆要仰仗着父母的疼爱,没这个胆子在皇宫里冒险。
现在对自己有威胁的只有已经醒来、却始终没什么行动的四皇子。
旁人不知,他可是非常清楚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遭了暗算,也应该怀疑到陆昭昭头上来。
——但这么些天过去了,那四皇子仍是按兵不动,若是个蠢人便也罢了,他偏偏是个又狠又聪明的,上次被陆昭昭得逞,也只是因为掉以轻心。
未知让她没有安全感。
“这深宫里,有时候太监的一句话,比朝臣的奏折还管用。”陆昭昭抬手拽下一朵红梅,凑近鼻尖,眸色暗暗,示意芸香往自己看的方向瞧。
芸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未穿宫装的小丫鬟脚步急促,埋着头往陆昭昭的座席上走去,手中还握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精致小盒子。
“小姐——”芸香面色一变,有些担忧地看向陆昭昭,“她拿的是何物?”
“贵妃娘娘的胭脂盒啊。”陆昭昭古怪地笑了一下,将那瓣梅花扔进池水中,“好一招栽赃嫁祸,四皇子的手段,仅仅如此吗?”她收回视线偏头,与芸香对视。
芸香会意,匆匆往席位跑去。
陆昭昭则提起裙摆,沿着假山另一侧绕行,脚步轻盈如猫,竟未发出半点动静。
那丫鬟正要将胭脂盒塞入陆昭昭的贺礼匣中,忽闻身后一声轻笑:“这位姐姐好生面生啊。”
小丫鬟浑身一颤,胭脂盒“当啷”掉在青石板上,她僵硬转身,正对上芸香似笑非笑的眼睛。
霎时她慌了心神,转身向往另一个方向逃,却又被陆昭昭堵了个正着:“你跑到我的席位上做什么呢?”陆昭昭也是笑盈盈的,眸中却带着寒意。
“我、我是奉茶的丫鬟,来这里布置、布置茶具的——”那丫鬟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开口。
“是么……”陆昭昭一歪头,目光锁在了地上那个精致盒子上,“原是这样,我初来乍到不懂,皇宫中的茶具竟像个胭脂盒。”
丫鬟也不知她究竟是在挖苦,还是真的傻,哆哆嗦嗦抬起头来,看到她带着杀意的眸子后猛地又伏下身:“小姐饶命,奴婢……”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禁军持戟而来,为首的正是四皇子本人。
他玄色大氅上金线绣的蟒纹在雪光中格外刺目,苍白的脸上带着病容,却掩不住眼中的锐利。
满目的杀意冲着陆昭昭扑面而来。
来了。
陆昭昭眉头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