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叛逆的弟弟可真让人头疼呢。”髭切煽风点火。
“……麻烦躺下,本体给我。”审神者言简意赅,她感觉自己也开始头疼了。
但膝丸依旧顽强的顶着伤坐在床边与审神者对视,既不肯躺下,也不肯递出本体。
“真是的……弟弟他又在逞强了。”髭切继续煽风点火,“真是让人担心啊,明明伤得都那麽重了。”
“叛逆也不是这麽叛逆的吧。”似乎有什麽关键词触动了审神者,她一个没忍住就抢走了膝丸手里的本体刀,把刃摁倒在床上,“伤口放着不治疗会很痛的,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髭切看着这样的审神者,回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若有所思,在审神者的身後对着躺在床上的膝丸点了点头。
“……”只是象征性反抗了一小下的膝丸顺从的被摁回了床上,得到兄长暗示的膝丸终于可以不用再硬着头皮装叛逆付丧神了,“对不起,家主。”
“……抱歉。”看着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膝丸,审神者也低下了头不再看他,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手入动作不敢移开半分,“我刚刚说话太重了。”
她又不是他们的谁,她刚刚竟然以那样的态度去和膝丸说话,她真的是太过分了。
一时间手入室静默的诡异,直到膝丸率先打破了沉默。
“没关系,我知道家主是为我好。”
“嗯嗯,真是多亏了家主呢~”
“你们,不会生气吗?”审神者微微睁大了双眼,有些疑惑,又不敢置信。
明明以前她在家里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要稍微做出一点不符合母亲心意的行为就会被一顿打骂,久而久之她就形成了不会拒绝别人的性子,也不敢接受其他人对她的友好,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不能获得这些善意的,因为她什麽都没做过。
“不会生气哦。”髭切这样说着。
“我们知道家主是为了我们好才会这麽说。”刚刚也手入完成的膝丸坐起身跟着点头应和,“不如说我们很高兴。”
审神者已经愣在了原地,连手里面已经手入完成的本体刀剑一时间都忘记递还回去。
“嘛,毕竟我和弟弟都有近千年的历史,在我们眼里审神者就像是孩子一样呢。”髭切软绵绵的说着,但眼神和嘴里的话却犀利得很,像是一语双关,“所以,家主很难过的话,我们很愿意给你一个拥抱哦……伤口,是很痛的吧。”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审神者拿着本体的手下意识的攥紧,当被那双金色眼眸盯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连灵魂都被他们看穿了。
——将她钉的体无全肤。
明明髭切说的是充满友好和善意的话,但审神者却下意识想起了母亲要发火责打她时的事情。
忍不住想要逃走,连腿都在微微颤抖,胃里突然好恶心,拼命的向上翻腾,肢体已经不再受她的控制,连目光也无法对焦。
——但她只是被轻轻拥抱住了。
动作小心,还带着独特的花草香气,轻轻的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
还有人摸住了她的头,动作轻缓地一下一下捋着,像在平复她的情绪。
——她没有,被责骂。
审神者微微瞪着双眼,失去对焦的瞳孔也逐渐恢复正常,情绪过激导致的颤抖也缓解了一些。
她被髭切如同珍宝一样抱在怀里,微微侧过头还能看到坐在床边的膝丸正抚摸着她的头顶,神情似乎带着难得一见的温和。
“抱歉哦,家主,用了比较过激的方式。”髭切感受到审神者已经平复好情绪後收起了刚刚有些慑人的气势这样说道,“但我一直觉得这样见效会最快。”
“家主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对家主好您也不用有负担,因为我们非常的喜欢您。”膝丸也同样认真的注视着审神者,严肃中似乎又带着些许祈求,“不要被过去所拘束了,家主。”
他们的家主可是被源氏重宝所承认的,绝不会由于过去而停滞不前。
他们始终都相信着她一定能够彻底走出过去。
“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审神者小声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两刃的表情。
“家主很好,但是还不够。”
“因为我们本丸所有刃都很喜欢家主哦,我们也希望家主可以对我们耍耍性子,偶尔任性一下,可以尽情的依赖我们,就像是普通的小姑娘一样呢。”
……她可以耍小孩子的性子,也可以任性吗?
这是审神者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不明白。”但是,她不懂,只是因为喜欢,就可以让他们不求回报的就愿意给予自己这麽多吗?
“不是不求回报哦。”髭切看出了审神者的疑惑,歪着头回应了她,“家主的笑容和快乐就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最好的回报。”
“家主。”膝丸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向审神者提出了他们最想要达到的目的,“如果您愿意的话,就接受时政的治疗吧,总有一天家主会明白的。”
总有一天,家主也会明白,爱是不求回报的给予,就是希望所爱之人可以幸福,她和所有人都一样,值得被爱,也可以去试着爱人。
——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力。
审神者耷拉着脑袋,感受着来自不同方向的注视,哪怕世界上再厉害的防御线也会有失败的时候,尤其是被如此真诚的对待时。
“我愿意接受治疗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