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瘫软在地的黑衣人,抖得像筛糠,牙齿磕碰的声音在夜里听着格外瘆人。
一股难闻的腥臊气味混着血腥味飘散开,让人忍不住想捂鼻子。
“说……我说……别杀我……是……是赵爷……”他声音抖得不成个调,带着哭腔,脑袋磕在地上砰砰响,“县衙的赵捕头……是他让来的……”
慕凌天就那么站着,月光照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长,一句话不说,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碴子,比刀子还让人害怕。
黑衣人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眼神冻死了,魂飞魄散,一股脑地喊了出来:“还有温云!村里的那个温云!是她!是她去给赵爷的人递的消息……说……说您来路不明……还惦记着……惦记着里头那丫头……”
他后面的话已经语无伦次,只是拼命磕头,额头都磕破了皮。
“好汉饶命……小的就是个混饭吃的……拿钱办事……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慕凌天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温云……赵捕头……
他抬起手。
在那人惊恐绝望的眼神里,手刀干净利落地落下。
黑衣人脖子一歪,哼都没哼一声,彻底瘫软在地,不动了。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四个不速之客,死活不知。月光冷冷地照着地上的暗色痕迹,还有那把掉在一旁的短刀,闪着幽幽的光。
“怎么回事?”
“刚才啥动静那么大?”
“好像是慕大夫家那边!”
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还有火把晃动的光亮,脚步声和喊声越来越近,显然是刚才那几下动静惊动了村里人。
慕凌天迅速扫了一眼乱糟糟的院子。
他弯腰,动作麻利地将两个似乎还有口气的黑衣人拖拽到墙角的黑影里,又用脚尖一勾,将地上的短刀踢进了旁边的草丛深处。
刚做完这些,院门“哐当”一声,被几个人合力推开了。
火把的光芒一下子涌了进来,把院子照得亮堂堂。
为首的是村长王老汉,他身后跟着几个胆子大的村民,手里紧紧攥着锄头、扁担当武器,一个个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好奇。
当他们看清楚院子里倒着的人影,还有地上那些不明的暗色痕迹时,好几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握着家伙的手更紧了。
“我的老天爷……慕……慕大夫……这……这是咋了?”王老汉的声音都在发颤,火光映得他脸色发白,他瞅瞅地上的人,又瞅瞅站在院子中间的慕凌天。
村民们也是一脸惊疑,小声嘀咕着:“乖乖……这得有四五个吧?”“都…都躺下了?”
慕凌天站在那儿,身上沾染的痕迹在火光下不甚清晰,他掸了掸衣袖,好像只是拂掉了一些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表情平静得吓人,跟周围这紧张的气氛完全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