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学业多出色,都不能阻止这个局面,还会换来更刺耳的嘲讽,唯有独孤信,会给自己鼓励和称赞,会给予安慰和指导,会陪在他身边悉心教导,时而严厉鞭策。
他唯一一次对自己大火的时候,就是和他坦白自己和生母有染的事情。
但弑父一事过后,在一年的书信联络下,还是能感到老爷子常常挂念自己和殷若。
这仅仅是对他这个外孙而言,作为亲生长女的独孤殷若更是痛苦万分,父女之间的回忆要赛过他许多。
而且他们能在这里隐居埋名,多半也是因为独孤信还在世。
只要独孤信这个当朝大将军还在,没人敢动他们两个。
谁动了,谁就要接受来自老将军的怒火。
这可是代表京城洛阳正北方,雁门关六大军镇二十万精兵的怒火,没有任何人能承受得起,哪怕是东边的高氏齐国也不行。
就连他皇叔宇文邕,也是保证了独孤家族的政治利益之后,并牺牲了许多资源,才让他们在那场弑父政变中保持中立。
现在他不在了,独孤家族最大的保护伞倒了。
除了伤心之外,宇文毓更是有感,暴风雨要来了。
她哭了很久,甚至哭完之后也呆滞了很久,期间宇文毓一语不,静静地陪着她,让她尽情的泄着悲痛,感到她心跳平复之后,才缓缓的说道
“马车备好了,我们回去一趟吧……”
“嗯…”
此处距离洛阳有些路程,但不算遥远,宇文毓很早就让人准备了四匹马,仿照欧罗巴的款式打造了四匹马拉着的大车,辅以宽轮,度比一般的马车要快许多。
仅仅三四日,就赶到了京都洛阳内的独孤府,独孤殷若穿着一身素缟,穿着斗篷,从后门进府,去见自己父亲的遗容。
按照此时,两人还是通缉犯身份,但他早已写了回信,独孤家族的人早已安排了自己人,让他们两位秘密进城探视,也因此,独孤家的长女不能从正门进去,只能偷偷地从后门进去。
此时正值深夜,独孤府内的许多人都已经睡下,只有几个血亲还守在灵前。
他们并不能逗留太久,所以宇文毓只能只能草草的上炷香给他,随后就得走到后门等着,把大部分时间都留给母妻。
虽然是回来参加丧礼,但他们得在天亮之前离开,否则守兵还是会捉拿他们归案。
他已经看过老爷子的遗容了,可能是整理过的原因,看起来相当安详,但上完香之后,压抑的心情再度涌上,只能长吁短叹的看着地板呆,强迫自己放空脑袋。
没准一会若儿还得哭呢,自己必须坚强一点。
此时,一阵清澈银铃的嗓音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关切和温柔
“毓儿,别来无恙。”
宇文毓回过神来,声音的主人他认得,是自己的二姨,也就是独孤殷若的妹妹,独孤明敬,已故车骑将军,唐国公李辉的夫人。
“参见唐国夫人。”
刚要拱手下拜,一阵檀香便迎面袭来,独孤明敬的玉手立刻抓住了他的臂膀
“毓儿千万别这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俗礼”
宇文毓起身细细打量着,他也很久没看见这位二姨了
来人只以木簪束其一颗髻,不着半点粉黛,端庄中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雪白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红,凤眸潋滟,淡扫娥眉眼含春,双眸润如温玉,柔若月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她的样子和独孤殷若有8分相似,但比母亲少了一丝倔强,多了一丝精明,一身素白蜀绣深衣,芳龄刚过花信,胸前丰乳和肥厚臀瓣却撑起了妇人般极具诱惑的曲线,更显梨形身段的玲珑剔透,虽然腰肢和大腿看起来有些丰腴,但仍是极具风情。
唯一格格不入的事物,就是她腰间别着的长剑。
“姐姐和孩子…都好吗?”
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幽怨,柔美的面容有一丝眷恋。
宇文毓点点头,手指微动,双眸望向远处的灵堂
“劳您挂心,她们都很好…”
独孤明敬的眼神始终都放在他身上,寸步不离
“你瘦了好多…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宇文毓依旧目不斜视,仿佛身侧的目光会杀人一般,丝毫不敢看过去。
“没办法,若儿现在身子重了,我得照看着点。”
独孤明敬听着他的语气,又看着他目不斜视的表情,微微的叹了口气
“你还是很在意吗……那件事……”
宇文毓嘴唇有些松动,稍稍垂头
“你难道就不在乎吗?”
独孤明敬的眼眸又多出了几分幽怨,语调也急迫了几分
“你叔叔今早就下了圣旨,独孤家族的一切职务,兵权,爵位,全数收归朝廷,待丧期过去,在行商议继承,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宇文毓沉默良久,僵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