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崔奉先骑马的身影掩入巷子里,沈佳音勒令兰黛停车,让宴桢下车。
她叮嘱宴桢好好躲起来,提醒他,还有刺客在到处搜查他。
宴桢眼里闪着什么,“沈姐姐你什么都知道,对吗?”
沈佳音一怔,意识到自己不该把他当成个孩子,“对,我都知道。”
“沈姐姐对我好,也是因为这个?”宴桢不甘地问。
萧指挥使盘问他的时候,宴桢就知道自己身份存疑,他身上有秘密。
宴桢一直觉得,沈姐姐和萧指挥使不一样,和把他囚禁在田庄上的人不一样。
“不是。”沈佳音一口否认。
沈佳音塞给他几张银票,“你走吧,去哪里都行。”
宴桢捏着手里厚厚一沓,想说的说不出口。
这孩子还舍不得了,沈佳音望了眼前面路口,路口转弯就是崇义坊沈家。
“等沈家的危机过了,我都告诉你,不过现在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沈佳音拍拍宴桢的手。
“现在没人拘着你,也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沈佳音催促着他,宴桢从小不知道自由为何物,还是盼着他自在顺心。
“沈姐姐肯定能渡过难关。”宴桢下马车前,不舍拉着她的手。
兰黛看沈姑娘把他放走了,不解询问,“刺客还在满京城地找人,这样放走,会不会不安全。”
“不会。”沈佳音很确信,“你们是从哪里把宴桢找出来的?”
“清河郡崔家。”
沈佳音心底记下,“不回去了,去京兆府。”
兰黛不理解,但还是调转马车,往京兆府去了,那是盛京地界专司审案的地方。
兰黛心头闪过个念头,觉得太过荒谬,京兆府虽说司盛京的事情,可基本上只管布衣百姓的官司。
马车停在京兆府前,沈佳音走下车,直直就走到门口气派的石狮子面前,拿起鼓槌敲响了鸣冤鼓。
门口守卫的衙役,从侧门进去报信。
“小姐,京兆府管不着禁军的事啊!”兰黛在旁劝。
沈佳音下定决心,就不会被劝动。
鸣冤鼓敲了一阵,被几个衙役押着"请"进去,看沈佳音穿着不是普通百姓,稍微客气了些。
京兆府衙门大堂,沈佳音等了一阵,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京兆府尹,他懒散坐在正堂上,例行公事问下首的人要状告何人。
“禁军崔校尉,擅自调遣禁军,围困官员三品官员宅邸。”
沈佳音站在堂下,掷地有声。
京兆府尹坐在主桌,端着茶盏闲闲品了两口,懒散问起,“谁这么大胆,胆敢如此行径。”
一口热茶下肚,热意袭上,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你说谁?崔……崔奉先?”
京兆府尹望着下首的女娃,“你不要命啦?”
崔、卢两姓,是世家之冠,谁敢不要命地告他们的状。
沈佳音从腰间拿出块翠玉令牌,递了上去。
端坐上首的京兆府尹看到,脸色猛地一变,本来准备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轰出去,立刻歇了心思。
“我是吏部沈侍郎府上的女眷。”
“今早出府,就看到崔大人领着禁军去包围沈家,崔大人如此行径,只说是奉了口谕。”
“劳驾府尹大人去问询一二,我们沈家犯了什么事,值得被查封。”
“还是说,崔家能遮天蔽日,看不惯就随意查封官员府邸。若是这样,我就算滚铁钉,也要把事情闹到上面,求陛下圣裁。”
沈佳音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眼底闪动着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