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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太后去世（第1页）

回到京城的第二日，圣上就下了一道旨意，为宋云蘅和程珏赐婚。

宋云蘅闹过几次，试过去皇后面前哭诉，也吩咐一些朝臣替她在陛下面前求情，但她自始至终都没见到过皇上的面。况且圣旨已下。她做的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听说霍寒舟和楼知秋在朝堂上多次反对陛下的政见，陛下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斥责了二人。直到程珏在京城被人打了个半死却查不出幕后黑手，皇上勃然大怒，将二人一个罚俸，一个禁足。

秋天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去，来自北方的寒风刚刚席卷了京城，太后就在睡梦中与世长辞。

太后的身子骨一直硬朗，如今走的突然，除了宋云蘅之外的所有人都对此始料未及。皇上听闻了太后去世的噩耗，在宫中屏退众人静静地坐了一夜，再出来时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太后或许不择手段，但她这一生确实一直都为了皇帝殚精竭虑，母子间感情甚笃。

今年的冬雪来的很早，入冬没几日就下起了碎米般的小雪。

宋云蘅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原书里太后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与世长辞的，这也是为什么宋云蘅敢这么轻易的就应下这场婚事。

按照大齐礼法，祖母去世孙女当守孝三年，期间不得嫁娶。宋云蘅与程珏的婚事且拖得三年，等到圣上宾天，这场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程皇后执掌后宫多年，将太后的丧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太后的灵柩停在宝华殿内，殿内的烛火彻夜长明，宋云蘅穿着丧服，规矩的跪在队伍里。

因着姻亲关系，程珏跪在宋云蘅的身旁，霍寒舟则在队伍的前端。尽管知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霍寒舟的心里依旧酸的发苦。

他与宋云蘅之间的距离看起来不过是几步路，实际走上一遭却像隔着一道天堑这么远。

宋云蘅在殿里跪了一夜，她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程珏压低声音道：“殿下，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会儿？”

宋云蘅摇摇头，“无碍。”

来之前宋云蘅已经在膝盖上垫了软垫，可她毕竟不是古代人，长时间的跪着依然让她的身体吃不消。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为了彰显子孙的孝心，殿内没有燃炭火。往里的位置还好，宋云蘅的位置靠近门口，随着侍从的进出冷风呼呼的往人身上钻，在加上久未进食，她觉得头晕眼花。

她在名义上是大齐嫡出的公主，不好在今日这样的场合退缩，只能咬着嘴唇强撑。

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听不清楚僧人不断诵读的佛经，宋云蘅失去了意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在第一时间就惊动了一直关注着她的霍寒舟。

霍寒舟想也没想的跑了过去，从程珏的怀里一把夺过宋云蘅，对宋云蘅的心疼转化成对程珏强烈的不满，“这么一会儿都照顾不好她，你有何用？”

霍寒舟抱着宋云蘅往外走，被皇上厉声呵斥，“寒舟，回来为你皇祖母守灵。程珏，你把昭阳公主带回去照料。”

霍寒舟刚想要反驳，却看见皇后满脸担忧的对他摇了摇头。

“这里离云儿的寝宫尚远，表哥一介书生，怕是没那个力气抱云儿回去。”霍寒舟抿唇，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父皇，我不过是送云儿回去，皇祖母在天上也会感念我们兄妹情深。”

皇上铁了心要掐断二人的联系，“来人，把软轿抬来送昭阳回去。”

皇上末了还要加上一句，“珏儿跟去照顾吧。”

程珏将手伸了过去，“太子殿下，把公主交给我吧。”

霍寒舟冷冰冰的看向程珏，二人就这么在太后的灵堂里僵持着。

谢昂驹就在这个时候掀开帘子，看到了殿中对峙的二人。

太后当年算计到了亲外甥女的头上，害的谢岁瑛声名狼藉，蹉跎青春，也与家人分别多年。谢家人本不欲参与她的葬仪，奈何谢昂驹人正在京城，太后生前又多次提及希望得到谢家的谅解。

皇上专程派人向谢昂驹传了口谕，他不得不来。

谢昂驹的目光落在宋云蘅苍白的脸上，那个一向孤傲的人现在看起来是这么脆弱。

谢昂驹主动请缨，“太子殿下与程公子都是太后挂念的人，谁走了都不好，不如让臣护送公主回宫。”

皇后看着宋云蘅那样心疼极了，扯了扯皇上的衣袖。

皇上沉着脸应下了，霍寒舟抱着宋云蘅上了软轿，他转头看向谢昂驹，“麻烦谢将军了，把云儿送到露华殿就好，那里会有专人照料她。”

谢昂驹点头应下，跟在软轿旁悠悠的走着，空中又飘起了雪花。谢昂驹突然想到，他与宋云蘅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竟然半数都是在雪天。

软轿停在了露华殿的宫门口，谢昂驹扫去了满身的风雪，轻手轻脚的将宋云蘅抱回了宫里。

太医和侍从迅速的上前围住了宋云蘅，谢昂驹得知她并无大碍，便打算离去。

竹叶心细如发，察觉到了宋云蘅对谢昂驹有些不一样，她大着胆子拦住了谢昂驹，“将军不等殿下醒来再走吗？”

“陛下给我的指令只是护送殿下回宫，我一个外男在此多有不便。”谢昂驹神色柔和，“况且有你们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谢昂驹说完就大步离开了露华殿，大雪很快就埋没了他的脚印，就仿佛他从来没来过。

宋云蘅悠悠转醒，看着熟悉的装潢脑子有些发懵，待回过神来，她挣扎着要出门。

竹叶连忙拦下了她，“殿下，太医说了您这些日子忧思过度，再加上寒气入体，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少些思虑。”

宋云蘅摇摇头，“我不能不在皇祖母的灵前。”

“陛下已经对外放出了消息，殿下是因为太过思念太后才一病不起，免了殿下守灵。只待下葬那日前去便好。”竹叶一脸心疼的说道。

宋云蘅手上的动作未停，穿好了衣服向外走，“竹叶，那我更要去了。带病为皇祖母守灵，这是份能令天下赞叹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