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到儿子这般回答,他赶忙开口道:“眴儿,娶媳妇啊,还是得娶自己真心喜欢的才成。
你瞧瞧你母亲和我,那可是万里挑一的缘分。
你看京城里,有几家能像我们这般恩爱?”
“你也不怕羞臊。”
宋母忍不住嗔怪地瞪了宋父一眼。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清楚,宋父这一生,确实只有她这一位妻子,既未纳妾,也无通房,始终如一地守着她。
若不是大儿子身体欠佳,在这京城之中,还真没几个妇人能有她这般幸福。
“这有什么,我又没在外面乱说。
你瞧瞧泽儿,娶了媳妇之后,笑容都多了不少。”
宋父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
他在外面向来正经严肃,可回到家里,说点心里话,夫人还不许呢。
宋母微微斜睨了他一眼,宋父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眴儿,母亲打算过完年,就办一场赏花宴。
今年冬日暖和,就冷了两日,花房里培育出了许多新品花卉。
就定在元宵过后,到时候你务必要参加,自己亲自去相看相看。”
宋母接着念叨,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终身大事的操心。
“知道了。”
宋眴随口应和着,心里却想着,谁知道到那时自己会有多忙呢。
宋眴抬头,望向对面那三人。
姜月盈正与宋景泽、宋诗瑶笑作一团,手中还握着果酒,欢声笑语仿佛能将整个屋子填满。
他看着这一幕,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自十五岁起,大哥便因意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家中的重担自此落在了他一人肩上。
从那时起,他便很少再展笑颜。
因年纪尚小,无论走到何处,旁人都只当他是个孩子。
为了让人觉得自己可靠、成熟,他总是刻意板着一张脸。
久而久之,似乎连如何微笑都快要忘却了。
他深知自己不能有丝毫懈怠,不能让家族在自己这一辈走向衰败。
他更不能露出半点怯意,生怕大哥会因自身残疾无法承担家族责任,而陷入更深的自责之中。
如今,他虽官居二品,但实际上在陛下心中,他的地位举足轻重,堪称第一人。
即便是当朝太师、太尉,每逢做出重大决策,也都要过问他的意见。
陛下只是担心他被太多人盯着,否则,早就对他封侯拜相了。
宋景泽察觉到有目光注视自己,抬眸望去,正好对上宋眴的眼神,他看到了宋眴眼中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那一丝落寞。
宋眴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起身掩饰,举起酒杯,恭敬地说道:“望大哥来年身体康健。”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景泽也举起酒杯,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微笑着说道:“阿眴,早日成婚,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
“是,大哥。”
宋眴恭敬地应下。
这时,宋眴又瞥见姜月盈脸上那努力憋笑的表情,心中不禁疑惑:自己要成婚,真就这么好笑吗?
宋诗瑶也注意到了姜月盈的异样,好奇地问道:“大嫂嫂,你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