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手的二十万放手里还没捂热乎,兰舒就立刻给广州转去六万。
三万是必须要还给金美斌的,还有三万是给金美华的。
哥哥的三万金美华欣然收下,但自己的那三万她是说什么都不要。
自己去广西嘚瑟一趟,她没咋地,倒是把兰舒折腾够呛。
而且两次的损失都是兰舒出面要回来的,自己没出半点力,无论如何这三万她是真没脸再要了。
兰舒执意要给,她心里也有盘算。
之前金美华汇来的五万,她扣下两万就当是让金美华长个经验教训。
这回退回三万,就是想和金美华在工作上彻底撇清关系,往后两个人谁也不欠谁的。
合伙时好聚,拆伙也要好散。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
就像刚合伙做生意的时候,金美华说她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矛盾,石余川也对她说过永远。
一年过去,物是人非。
因缘际会,缘起缘灭。
经历这么多,兰舒比起以前变得胆小了,同时也变得坦然了。
她好像可以平静地接受离散,学会告别了。
人本就在风中,聚散不由人,相逢是意外,离别才是常态。
她本就是个体面人,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在分别的时候也给足对方体面,随后潇洒离场。
佰隆的地产项目下个月才开始动工,兰舒有半个月的时间重新把两家店开起来。
老人常说福祸相依,通过这次的火灾,她也现了铁皮房那边存在着很大的安全隐患。
所以她不打算把店开在铁皮房了,反正该赔的钱都已经赔完了,她要重新物色新的店面。
二店的那个门市房石余川去世前送给了自己,现在产权人上面写着兰舒的名字,但她不打算要,她想把产权转给石野。
石野给哥哥在老家下葬完之后就回广西了,对于兰舒无比坚决的提议,他表现得极其无所谓。
他让兰舒先在那边开店干着,等以后再说,就当是替他守着店看地方了。
石余川二七祭那天,郑飞燕开车接上兰舒和阿,三人直奔隔壁省石余川的老家。
和出殡那天不同,二七祭当天天气出奇的好,大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
阿拎了一提石余川最爱的啤酒,掏出块小抹布,仔细擦掉墓碑上的灰,把啤酒整整齐齐摆成三列。
接着他点了支烟搁在墓前,自己也叼上一根,靠着墓碑就开始念叨:“川哥,这烟忒冲了,我真不爱抽。你以前天天抽,不怕满嘴味儿啊?”
那语气就跟石余川还活着,俩人正唠嗑似的。
自从石余川走后,兰舒一天到晚忙活要钱的事,现在又要研究重新开店,完全没空去沉浸在石余川突然离开的悲伤中。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释怀,可当站在那块冷冰冰的墓碑前,心里那块空缺的地方好像又灌进的阵阵冷风。
原来她没忘,只是不敢想。
郑飞燕冲阿勾了勾手指:“也给我来根儿。”
阿随手抽出一根递过去,转头瞅了眼兰舒,“舒姐,你不要吧?”
兰舒摆摆手,“我不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