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芒洲迷迷糊糊答应。
“我去工作了。”凌晨四点天未明,邵易觉便要出发,否则赶不上早会。
“嗯……”
邵易觉给他掖了掖被角,刚要起身离开,周芒洲突然挺尸似的坐起来,一把抱住邵易觉胳膊,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邵易觉把人从床边捞回床上,周芒洲眼睛都睁不开,对着空气说:“不要走!”
“我要去工作。”邵易觉好笑地单手捧起他脸,摆正方向。
周芒洲熟稔地窝进邵易觉怀里,迷迷瞪瞪重复:“不要走。”
邵易觉一下一下地捋着周芒洲后脑勺头发,就像在安抚一只黏人的小猫,“过几日我便会休假,到时我与你一起去卖字如何?我给你打伞,研墨,买山楂糕与冰淇淋。”
周芒洲笑起来,“甚好,甚好。”
“来,继续睡。”邵易觉将周芒洲放平。
周芒洲却倏地睁开眼睛,这回是真的醒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邵易觉无奈道:“我不该吵你。”又怕不告而别周芒洲不开心。
周芒洲问:“你要走了?”
“嗯。”
周芒洲也知邵易觉工作忙,没再无理取闹,爬出被窝说:“我送你。”
邵易觉按住他,“你继续睡,到了我会告诉你一声。”
周芒洲点点头,“好。”又说,“等等。”
邵易觉安静地看着他。
犹豫再三,周芒洲吸一口气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知道天阙吗?”
邵易觉一怔,“知道。”
“是什么?”周芒洲攥紧手指,“这里的天阙,代表什么?”
“天阙是一个地方。”邵易觉言简意赅。
“地方?”周芒洲松了口气,原来是地名,而非与天阙军有什么关系,“什么地方?”
邵易觉沉默几息,说:“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危险?”周芒洲心头一跳,“你……是不是在那里工作?”
“是。”
周芒洲愣住了,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前世,邵风有天阙军;这世,邵易觉在一个名为天阙的地方工作。
“放心。”邵易觉道,“那里对于我而言并不危险。”
周芒洲相信他的话,只是心中仍有疑虑,“邵易觉!”
邵易觉耐心地注视自己的Omega,道:“等我回来。”
周芒洲再说不出什么,乖乖地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周芒洲目送邵易觉出了卧室,没有跟下去,只是走到窗前,伫立遥望草坪,看邵易觉高大挺拔的背影穿过庭院,停在直升机舱门前。
若有所觉般,邵易觉回首遥望二楼卧室窗口。
卧室的灯暗着,周芒洲以为他看不到自己,却见邵易觉嘴唇动了动。
那是一个唇语:去睡觉。
周芒洲其实也看得不甚清晰,但他就是知道,邵易觉对他说了这句话。
螺旋桨的噪音响彻庄园,直升机升上天光既白的天空。昼长夜短的时节,还有半小时,天就会亮,新的一天开始。
周芒洲真想一觉醒来,他心爱的人就再次驾着神鸟回来了。
此后几日,周芒洲又去卖了两回字,几乎累瘫了,在视频电话里诉苦:“赚钱真的好辛苦,太受欢迎也好辛苦啊。”
邵易觉已在网上看过周芒洲卖字的盛况,用人满为患来形容毫不为过,甚至为了抢周芒洲的字而大打出手,道:“那你歇几日,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