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看向那一堆柴火。
不同的柴能影响到所熬制药膳的味道。师父父曾说,熏肉当用松木,烤鸭当用果木,带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可惜我吃不得肉,只能靠想象。
想必是极美味的。
师父的厨艺可能不太好,我没有见过师父下厨,往常都是师父父动手,但是师父在灶房的时间比师父父还要长。因为师父要熬药。
师父曾说,柴的选择,不仅对食物有影响,对药也有。
听说过一件事,一家高官强抢民女,女子已经有婚约,却被胁迫抬进了府,那竹马被动了私刑,凌迟至死。女子为了复仇,百般忍让,让高官以为她已经完全属于自己。
后来高官莫名其妙得了怪病,无论如何都治不好,女子依旧不离不弃,搜罗各样的方子给厨房。可是高官的病没有好转,直到死去,官府介入调查,发现高官是被女子下了毒。
慢性的,长达半年的毒。
当时大家都很奇怪,女子从来不曾沾手高官的药膳,是怎么下的毒呢?
直到最后女子才道出了真相。
毒不在药,而是在柴火。柴火燃烧,毒气蒸发,渗入瓦罐,成年累月,直到毒侵入心肺,药石无医。
莫非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拿过柴火一根根看过去,可是并未发现有哪根淬了毒。
是……我多想了?
哪里还有可能出问题?
我闭目沉思,最后放弃了思量。
罢了,大不了做出药膳之后我尝一下就好。
……
上锅,清洗,切片,捣碎,熬煮。等到汤色透亮,药膳做成半个时辰过去,门外竟然无一人打扰。
我拿起勺子看了看,舀了浅浅的一勺,想了想,咬牙将汤倒回碗中,舀了满满的一汤勺。
闭气入口,却惊讶的发现味道熟悉得很,差不离就是每天吃的味道,没有想的那么糟糕。
细细品尝,味道完全正常,内力运转正常,没有毒。
奇怪,他们不准备在药膳上动手吗?
我端着碗出门,婢女想接手,被我拒绝了,也不再劝。
这碗药膳,就以与想象截然不同的方式,送到了柯阳的手中。
顺利得难以置信。
“药大夫,这、这是您熬的药膳吗?”柯阳眨眨眼睛,不知为何说话有点磕绊。
我点点头,“没毒,放心。”
柯阳舀了浅浅的一勺,小心地看了看我,然后进了口。
脸色扭曲了起来。
难道有毒?!
我抓住柯阳的腕子诊脉,脉搏跳动剧烈,但是面色正常,比起中毒,反而像是……被吓到了?
……嗯?
我慢慢松开,与柯阳相视沉默。
半晌,柯阳苦笑着问:“药大夫,您平时自己做饭吗?”
我平时吃的不需要经锅。
“那您在药膳熬出的时候,会……尝一下吗?”
刚刚尝过了。
“……真的这么难吃吗?”
明明师父说我做到药膳很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