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出差,”毕京歌说,“我参与的一个心理实验项目的模型从根源上出了问题,那边的负责人解决不了,我得亲自去看看。实验室在国外,大概要花六个月重新调试,得调试好再回来。”
“……那我呢?”
毕京歌看到他难看的脸色,说:“我现在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我把你的咨询费用双倍补偿给你,算我招待不周。”
谢松亭显然对这条不感兴趣:“还有一个呢。”
毕京歌:“还有一个是……这六个月我出差期间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听到就会接,我们固定每个星期四电话咨询,然后等六个月后我从国外回来,我把剩下的咨询给你上完。”
谢松亭不说话。
毕京歌真诚地说:“这件事是我失职,对不起……”
“不用解释,我只用知道它对你很重要,”谢松亭想了想,佯装市侩地和她讨价还价,说,“把你剩下那半盒软中华给我,我们成交。”
她是去收拾烂摊子,也是迫不得已,现在能做出这些让步,毕京歌仁至义尽。
谢松亭不是不识好歹。
毕京歌一下笑了。
“谢谢你。”
谢松亭摇摇头:“不客气,我多赚了六个月。”
他说是这么说,但毕京歌知道,以他这种能不麻烦人就不麻烦人的性格,这电话能不能有一通都不好说。
“毕老师,如果六个月之后你还不能从国外回来怎么办?”
毕京歌斩钉截铁:“不可能。”
“嗯。”
问题解决,谢松亭没了看江的心情,说:“我走了,想我的猫了。”
“我送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这是我走之前见你最后一面,走吧,我晚上九点的飞机。”
“好吧。”
到小区,毕京歌把车停在单元楼楼下,问:“我能上去坐坐吧?”
谢松亭:“你的职业病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
毕京歌但笑不语。
谢松亭取下安全带:“跟上。”
这个小区比谢松亭年龄还大,晚上十点之后回来,小区保安还会收开门费。两个大爷靠这个赚了不少,抽的烟比谢松亭好。
毕京歌随他走上单元楼步梯,看他打开门,缅因正坐在门口等,抬头看两人。
谢松亭:“泡泡呢?”
缅因摇头。
谢松亭:“不知道?”
缅因点头。
毕京歌礼貌地问:“用换鞋吗?”
“不用,直接进来吧,反正家里也不怎么干净。”
毕京歌打量他的租屋。
物件放的都很随意,凌乱地堆在一起,大多数是吃的。家具很旧,倒没有霉味。
卫生习惯很差的人,一般是幼时没有家人教导,或是家人本身不爱干净。谢松亭是前者,还是后者?
除去这些,猫零食,猫玩具,猫粮,猫碗,猫的真空桶。
谢松亭的东西呢?
去掉猫的生活用品,这里他的生活痕迹太少了,像随时提着行李就能走。
谢松亭没找到一次性杯子,自己的杯子又被猫喝过水,尴尬地说:“我没杯子给你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