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确认了瓷瓶里面的东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丸药,而且和当初治好她的丸药一样。
竟然寄来了这麽多……
将星看她表情有异,奇怪地问:“怎麽了?是东西有问题吗?”她还开了个玩笑:“难不成京城给你寄了金子来?”
裴令望合上匣子,吐出一口气,笑了。虽然不是千金,可比千金还宝贵。
这并不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但能让她迅速将身体调养好恢复功力,对行军作战之人来说,就是神药。这样的东西,在青山县是匮乏的,也正是边防军所需要的。
是知道她要留在这里继续领兵作战,才为她准备的吧。
裴令望心头微热,能做出这麽多,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和钱财,还要长途跋涉送到她身边,
她笑吟吟地告诉她:“你哥哥不是奇怪我为什麽受了重伤还能与他交手,就是因为这药治好了我。”
“这应当是很难制成的药,也是我朋友的心意。对边防军来说,这药能造福兵将。对我来说,是她们牵挂我。所以比金子还要贵重。”
而这句话,被陈引玉听得一清二楚。
他和小碗来到军营附近,一眼就看到了裴令望的身影。他欣喜地走过去想喊她,又见她在和别人说话,就决定先不打扰她,偷偷到时候在树後坐下打算慢慢等她。
可听了她的话,他觉得怀里的药越来越烫手。
原来她在京城还有朋友啊,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不过想想也是,裴令望那麽好的一个人,应该很多人都会喜欢她的。
连送她的药都是珍贵的名药,而他只能送给她一些常见甚至可以说廉价的药物。
那,还要送给她吗?
就在陈引玉纠结时,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星儿?”束着高马尾的少年从军营里走来,身穿利落的军装,是根据男子的身形量身做成的,身姿并不逊色于女子。
将月看到了妹妹和裴令望,唇边浮起一丝笑:“你来看我?”
将星视线在他身上打量着,原来将月穿男装是这样的威风。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齐大人过问你的去向,我告诉她你确实失踪了,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将星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就觉得好笑,那个齐大人看她年纪小故意对她摆架子,得知她们放弃这单以後恼羞成怒,还拿二皇女出来压她们,甚至还想对她动手。
当然,齐大人的手还没扬起来,就被将家的卫兵团团围住,把她按倒在地丢了出去。将月失踪,她现在是将家的独苗,也是名正言顺的家主,将家人看护她跟眼珠子一样,不容有一点闪失。
“还敢提二皇女,我还没计较她们合夥骗我的事。应该打一顿再丢出去。”将月冷笑,抱臂站在将星身前,看她似乎长高了些,身形也有些清减,看来做家主也很辛苦啊。但将月把担心藏在眼底,故意打趣她:“你这家主当的,也很威风嘛。”
这位就是江公子吧?
陈引玉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心中的好奇驱使他看一眼江公子的样子。他悄悄探出头,目光在触及那位江公子时忽然一顿。
待他看清那人的脸时,陈引玉如遭雷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向後倒退两步,站立不稳。
天啊,那个人!
是他啊!
江公子竟然是他啊。
那时候在小巷,他等着小碗时,用刀抵在他脖子上挟持他的人。
怎麽会是他?他当时不是还要杀了裴令望吗?为什麽现在又和她们言笑晏晏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而且,他就是被裴令望推举过去的江公子!
小碗眼疾手快扶助他,担心地问:“公子,你怎麽了?”
陈引玉没有回答他,鼻子发酸眼眶微红。
为什麽那人要挟持他又消失,为什麽裴令望忽然急着娶自己,为什麽他报了官却没能查到那个人,为什麽裴令望没有去追究那个人……这些念头一个个冒出来,串成了一个他不想面对的答案。
其实裴令望早就和江公子认识吧?其实裴令望是喜欢江公子的吧。那些市井传言,也许是真的。
可她为什麽还要和他成婚,还对他那麽好,给他妄想的机会。是为了报恩吗?
他要送的药不如人,他也不如任何人。
他又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