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有些无语,想了想,又问他:“你还是别骂你自己蠢了。”
云时宴:“。。。。。。”
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道:“鸣霜琴原本是我的法器,上面有我的一缕神魂。”
桑宁:“?”
云时宴缓慢地掀起眼皮,与她的目光对上,眉目间带着隐隐的疏离:“一千多年前,修真界为了对付我,联手设下封灵大阵。我那时便给自己留了条後路,抽出了一缕神魂封印在鸣霜琴中。只要有人持着鸣霜琴进入封灵阵附近,我便可以借助那缕神魂,打开封印的缺口。”
听到这里,桑宁立刻就想起来,之前在云渺宗禁地时,那鸣霜琴在她手中使用起来易如反掌,只需一点灵力,便可催发强大的力量。
难道便是因为原本这鸣霜琴中,附着着云时宴的一缕神魂的原因?
“但我後来未曾见过鸣霜琴,”云时宴看了眼桑宁,接着又不紧不慢道:“我打破封印出来後,也曾去云渺宗找过鸣霜琴,只是并未找到。并且,我的那一缕神魂,现在已经不在鸣霜琴上了。”
桑宁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说的好像是我弄丢了你的神魂一样,你那神魂肯定早就被你自己吸回去了!”
云时宴:“。。。。。。”
他提起这些,并非是怀疑她什麽,也不是要拿回鸣霜琴,他只是想告诉她,他。。。。。。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这时,桑宁忽然戳了戳他的肩膀:“还有,你别以为你一句不记得就算了,我肚子里这个可是铁证,你别想赖账。”
云时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桑宁:“你是。”
云时宴抿了下唇:“我不是。”
“你——”
不等桑宁说完,他已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寝殿大门。
桑宁原还想叫住她,但她看着他离开的那道背影,忽然便有些喊不出口了。
他一身白色长衫,头戴银冠,腰束玉带,面容也一如往昔,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陌生又冷淡的。
可在之前,他从不曾这样待过她。
难道是她太过先入为主了?
这个云时宴,兴许如他所说一般,他并不是和她一起进来的那个人。
他只是这个时空当中的云时宴。他和另一个人拥有相同的面貌和气息,也有大致相同的人生轨迹,但他的人生中,偏偏没有她。
所以,他们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不是?
这个认知说不上愉快,桑宁难免郁郁。
看着寝殿门关上,她收回视线,在偌大的寝殿中瞎转一圈。
找到床榻後,翻身躺了上去。
许久都无法入眠。
桑宁脑海里不断浮起从前的画面,在剑冢,在遥山镇,在丹阳城,还有在他那座小院中。
之前她发觉他的身份时明明离开地很果断,可现在,她一想到云时宴看她时冷漠的眼神,心里便愈发地,说不出的憋闷。
有月光透过窗框的缝隙落进来,很是清冷。
桑宁捂住胸口翻了个身,蓦地想起来,那会儿还是她要他帮忙找的十二时方镜。
好了,现在镜子是找到了,可她却没能回去,还到了这麽个地方来。
桑宁舔了下唇,坐起身,从储物袋里取出鸣霜琴,接着是火羽披风丶凤羽扇丶锦罗织伞。。。。。。最後还掏出了一身嫁衣和一身喜服。
她眉眼一耷拉,将那身喜服扔到了地上,然後从床榻上跳下来,用力地踩了几脚。
“再也不给你买东西了!狗男人,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