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祂应该会喜欢吧。
想起房间里昏睡的晦,他起身去早餐区水果区转了一圈,今天居然更新的圣女果,晏竖尔夹了一小碗送去给晦。
大概也会喜欢吧。他想。
戴卯卯看着他端着一碗圣女果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素食动物。”
“谁?”飞鸟嘴里叼着片叶子,吃得没滋没味。
“总体不是他自己。”戴卯卯道。
走廊里,晏竖尔又看到了翟吏。
後者醉成烂泥已经神志不清,软趴趴地靠着墙脚,腿伸长拦截在走廊中,怀里抱着一个玻璃酒瓶,“你……你不能忘记观察任何一个人,每一个,还有那一个……要用你的眼!你的眼!!!去看去看去看啊!!”
说到最後,他拖长腔调唱歌一样嘶哑地说着。
晏竖尔顿了一下,右眼小痣乍隐乍现,像是思索又像是纯粹的眨眼,他用脚尖拨开翟吏伸到走廊的脚。
然後走开了。
半晌,翟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
房间里,晦还没醒。
祂维持着最初的姿势蜷缩着保护腹部,一整个晚上过去,祂都是这个姿势。
晏竖尔走上前拉了祂一下,纹丝不动,也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他把装满圣女果的碗放在晦鼻前,静静坐了一会儿,道,“翟吏很怪。他说他以前见过我,说的跟真的一样,你见过他吗?”
晦紧闭双眼,呼吸轻到接近没有。
“你也没见过他,我知道。我记性很好,不会记错的。”晏竖尔也躺下来,侧身,一人一异种面对面,鼻尖对着鼻尖,中间是盛满圣女果的碗。就这样达成一种怪异的平衡,“他是骗子,但他好像也知道你。”
“我很好奇……”
话音未落,晦兽一般猛地睁开双眼,全黑眼眸倒映出他的面孔,祂的手冰冷而柔软,轻轻落在晏竖尔脸颊上,力道却大地能捏碎人骨头。
手指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晏竖尔甚至能感到骨骼被压迫发出难以察觉的咔咔声。
“闭嘴。”晦说,“聒噪。”
说罢,祂松开手,纯黑瞳仁里一抹熟悉的绿慢慢浮现,像是浮在水面上的荷叶,盎然。
晦坐了起来,晏竖尔还躺在床上。
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两道显眼的红痕,直到绿意逐渐填满瞳孔,祂歪了歪头。
“你很吵,我讨厌吵闹。”
“是我的错,对不起。”晏竖尔垂下眼,拉过晦的手,在他放进一颗圆润鲜红的圣母果。
晦嗅了嗅,不假思索地把果子塞进嘴里,腮帮立刻鼓起来。
“……好吃?”他把碗放进祂怀里,“都是你的,别急。”
晦已经没时间回答他,匆忙里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调。祂细细咀嚼品尝,腮帮鼓着没下去过。
好吃。
比红色大果子更甜,水分更多,是水果。咬破表皮时果汁在口腔里爆开,充盈整个喉管。一个接一个让祂停不下来。
现实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红色小果子。
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