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处驻地,有多少匈奴士兵吗?”
如今知晓两人的身份,女奴也不再隐瞒,将她所知道的全盘托出,“这里约有万馀匈奴军,为首的是匈奴的右大当户赫连戈……”
听女奴说完,薛怀峥和林楚楚都觉得有些棘手,此地匈奴士兵数量衆多,且他们对此地形不熟,不可贸然行动,还得从长计议。
“如今之计,还是得先混入匈奴军营中打探下具体情况。”薛怀峥手摸着下巴思索。
“可我们两人目标太大,如何才能混进去呢?”林楚楚皱着眉头说。
这时,女奴出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她看了看两人,“得委屈姑娘和将军……”
听完女奴的提议,林楚楚倒是觉得可行,只薛怀峥黑了张脸,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林楚楚睨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薛怀峥噎住,他没有。
最终,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林楚楚对女奴说道:“对了,我叫楚楚,他叫薛怀峥,姑娘怎麽称呼?”
“我叫春花。”
春花?
林楚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春花……
春花……
林楚楚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来了,张大叔的女儿不就叫春花吗?
难道?
“你叫春花?张春花?”
女奴有些惊讶,“你怎麽知道?”
“你的爹是不是以杀猪为生,你出事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你爹去城里给你买簪花……”
女奴激动的一把抓住林楚楚的手,“你如何得知这些的,你见过我爹了,是不是?”
对上了,都对上了。
林楚楚没想到,在匈奴地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张大叔的女儿。
实在是太巧了!
见张春花两眼含泪,眼中满是期待,林楚楚笑着点点头,“对,我们见过你爹,你爹他一直在找你……”
张春花哭出了声,她用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爹一定在找我……”
风停雨歇,张春花还有些抽泣,“我爹……他怎麽样?过得如何……”
林楚楚将张屠户的情况大致跟张春花说了下,“你爹他现在在黑刺城帮一个掌柜做些屠宰的活……”又安慰她,“等我们这次回到凉州,你便能和你爹重聚了……”
许是知道了她爹的近况,张春花的脸上也洋溢起了不同以往的生机,她重重的点点头,“那我先回去,待会来找你们。”
张春花再次来到小河边,将打满水的水桶提到驻地,倒在装水的大木桶中,又回到自己的毡包中,拿起两身衣服藏在水桶里往河边走去,军营门口驻守的士兵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等远离了驻地的视线,张春花脚步一转,往林楚楚和薛怀峥的隐身之处走去。
林楚楚和薛怀峥果然等在那里。
张春花从水桶中拿出衣服,“楚楚丶薛公子,这是匈奴女奴的衣服,你们赶紧换上吧……”
刚刚她的提议便是让林楚楚和薛怀峥都扮作女奴混进军营,军营中女奴衆多,一时也不易被发现。
林楚楚接过衣衫三下五除二的换好,薛怀峥面上纠结一阵,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换上了,只不过他长得太过高大,即使已经拿了最大号的衣服,在他的身上还是有些紧绷。
张春花给林楚楚和薛怀峥都按照匈奴的风俗梳了女奴的发饰,林楚楚拿出两张人皮面具分别给自己和薛怀峥戴上。
见两人瞬间变了一个模样,张春花只是惊讶了一瞬,面上便恢复平静。
林楚楚见薛怀峥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女子脸,头上还扎着许多小辫,用彩色带子装饰,高大精壮的身体穿着女奴的粗衣麻布,胸膛丶胳膊丶大腿绷的很紧,隐隐露出肌肉的纹理,看上去十分滑稽,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薛怀峥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她让的,还笑?
林楚楚揉揉脸,背过身去强忍着憋住笑意。她要是再笑出声,薛怀峥就要抓狂了。
三人装扮好後便一齐去河边打水,正好遇见其他女奴,为了躲过驻守士兵的眼线,林楚楚和薛怀峥二人便隐藏在打水的女奴中,帮着一起擡着水桶进了军营。所幸士兵只是奇怪的看了过分高大壮硕的薛怀峥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林楚楚和薛怀峥两人得以顺利混入军营。
张春花带着林楚楚和薛怀峥到了自己的毡包。
毡包很小,饮食起居全都在此处。
张春花对二人说道:“你们先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除非有特殊情况,这个毡包一般很少有人进来……”
张春花对于什麽特殊情况没有明说,看上去不愿多提,林楚楚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堪和隐忍,她知道张春花不想提的事,应该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她也没多问。
三人在毡包中待到夜色降临,薛怀峥和林楚楚准备出去探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