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讲事实,那便不能只讲一半,我还会告诉它,你的阿娘究竟是如何对兄长动情,才有它珠胎暗结的机会。”
青年笑容更加偏执昳丽,宛若堕魔的观音,让人看得惊心动魄。
谢静姝不敢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别开脸,可青年却低头衔住她因紧张而张开微微喘气的嘴唇。
深入索取,抵死缠绵。
妹妹,他的妹妹,多麽好的妹妹,满目疮痍的深宫中,唯一站在他身边的妹妹。
他的罪孽,他的执念,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没坚持多久,谢静姝腿便软了,若不是谢檀弈扶住腰身,非滑倒在地不可。
察觉到她快窒息,谢檀弈才肯大发慈悲放她片刻休息。
谢静姝从不肯配合,从不换气,从不回吻,像一根木头。
可是,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谢檀弈伸手轻轻覆盖到她的小腹上,“都说母子连心,它感受到了吧?”
这话宛若一根银针刺入咽喉,谢静姝紧咬唇瓣,羞愤地擡手就要打人,但谢檀弈反应更快,捉住她的手腕然後分开手指,与之十指相扣。
他环住她的腰身,一把抱上桌,延续方才未结束的吻。
桌上玉壶坠地,七零八碎。
“瑛瑛,你我同罪。”谢静姝清楚地听见皇兄贴在她耳边说。
那是恶鬼的低语。
--
龙鳞元年末,新年伊始,江河化冻,冬雪消融。为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与封後大典,宫内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也不知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听了谢檀弈的话,近两月的孕期中格外安静。
谢静姝没有浑身乏力,也没有吐得胃里泛酸,就连食欲不振也只有几天,不久後便胃口大开。
反倒是谢檀弈吐得有些不成人样了。
那日早朝,文武百官立于朝堂。
“啓奏陛下……”
话还没说完,龙椅上的帝王竟捂着嘴开始干呕,最後竟暂时拂袖离朝,留得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我们身上很臭吗?”一位大臣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衣裳,“肯定不是我身上的味道。”
“拙荆最近在孕期,”另一位大臣犹犹豫豫地开口,用极小的声音说,“陛下的反应,很像……”
“咳咳!”
听到王公公的咳嗽声,诸位大臣立即闭了嘴。
王公公跟谢静姝说起这件事时,少女笑得花枝乱颤人仰马翻。
“你说什麽?我还没听够,再说一遍!”
先前谢檀弈在她面前也吐,她也只是觉得好笑而已,有身孕的没孕反,没身孕的却反应激烈,倒反天罡。现在她觉得这简直是报应,乱|伦者不得好死。
“哈哈哈谢檀弈也有今天哈哈哈,他平日里总要装出一副克己复礼的虚僞君子样,这下在衆臣面前失态,哈哈哈,他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哈哈哈。”
王公公苦着脸想劝说贵妃娘娘莫要笑得太放肆,“御医说陛下有此反应,都是因为太过担心娘娘您的身体,以至于日夜焦虑不安。”
闻言,谢静姝笑容一滞,不可控地生出一股无名火,“谁要他的关心?他活该!”
王公公愕然失语,只得趁着贵妃的怒火没烧到他头上前,先行告退。
他不由好奇,後宫女子向来为得圣宠用尽全力,也不乏恃宠而骄之人,可骄纵到如贵妃这般地步的,着实罕见。
贵妃虽美,却性格乖张,阴晴不定,完全不懂侍君之道。天下倾城女子如过江之鲫,她凭何讨得陛下欢心?为何偌大後宫分明只留贵妃一人,贵妃却仍旧显得不情不愿?王公公费解。
近日宫中有传闻,贵妃娘娘跟去岁薨逝的妙仪公主相貌颇为相似,而妙仪公主与陛下情谊匪浅,并不似普通兄妹。
王公公用力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往深处想下去。此乃宫闱丑闻,深宫险恶,多知一事不如少知一事。
谢静姝刚被逗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不知为何,只要跟谢檀弈有关,她的心情总是起伏得特别快,就像是被牵着走一样。
还有这个孩子。
她摸了摸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情愈发燥郁烦闷。
竟然长得这麽快。
这里是滋生罪恶的温床。
不能任由事态朝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她不知道等腹中胚胎会动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心软。
谢檀弈教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她学以致用。
千挑万选,谢静姝总算找准时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初春,趁着谢檀弈与群臣处理政务,以要散心为由拉着连翘跟翠禾外出,再另外找理由把两人依次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