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挑不出错,却也没什么亮点。
对于已然步入社会的天之骄子来说,一个只会埋头苦学、不懂变通的“书呆子”,再也没有任何值得关注和欣赏的地方了。
于是,“迟轲”在他的眼中变得愈发“不起眼”,一步步地退到边缘地带,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冷云廷不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私交,最近却反复想起当年的事。
不,怎么会没有私交呢?
临时抱佛脚的疲惫、冒雨回家的狼狈、赶不上早课的手忙脚乱……
这些须臾片刻说不上记忆犹新,很少想起,可一旦在脑子里冒出来,就会像扎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那时候的迟轲,以他为世界中心旋转。
冷云廷太阳穴一痛,控制不住地想起这几年对迟轲发过的脾气、安排的工作、给的压力,心中顿感荒唐。
尤其和许乐眠相遇后。
之前怎么没意识到,许乐眠每次都指定要求迟轲干这干那?
他那会儿早就不关注迟轲了,没意识到不对劲,反正迟轲总能完成任务,他也没考虑过工作多不多的问题。
越想越多。
过往跟刹不住闸一样往外涌,冷云廷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喂?”他嗓音很哑。
一秘说:“冷总,今晚七点半您有一个宴——”
“推了。”冷云廷下意识回答。
说完,他又改了口:“算了,去吧,过来接我。”
他是振庭的二公子,推掉一个晚宴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他忽然不想那么任性了。
冷云廷心情不算美妙地去赴宴。
不料路过洗手间,被一个没端稳酒盘的服务生弄湿了西装。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服务生惊恐地瞪大双眼,拿出手帕为他擦拭,“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冷云廷漠然地看着他,发现这个服务生的眼睛很像许乐眠。
他心情毫无波澜,伸出手,抓住这人的下巴,来回来反复打量。
好蠢。
我以前瞎了吗?
似乎是好奇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冷云廷一字一顿道:“怎么办?你赔不起。”
……
“迟总,安排的人已经被冷总带走。”
一助是迟轲刚穿过来没多久就开始培养的人,算得上心腹,这些事交给他办,迟轲很放心。
“让人看紧。”
迟轲坐在吧台旁,蹙眉端着难喝的醒酒汤。
晚上和纪家老爷子吃饭,喝得有点多,没到醉的程度,但也没好哪儿去。
得在医生回来前补救一下。
这样纪谦走来走去准备开唠的时候,他能轻飘飘丢出一句:“我也不想的,不然我能一回来就想办法解酒吗?”
他不爱喝稀奇古怪的汤,苹果蜂蜜茶是他唯一能咽下去的醒酒汤。
一助看着上司满脸苦大仇深,忍不住劝道:“快喝了吧老板,等会儿凉了喝又要胃疼,回来纪医生更狂躁。”
迟轲:“。”
“我怕他?”迟轲面无表情道,“你被他收买了吗?”
一助机智地没吭声。
两分钟后,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板端着“毒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