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明在许府住了几日,上上下下都熟了个遍,自己家似的。
“诶,吃包子吗?热乎的。”李忠明倚在门边,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朝许宴知递过去。
许宴知坐着,大氅拢得严实,手中捧着袖炉,仰头盯着他看:“不是才用过膳?”
李忠明一耸肩,“倒也不是饿,就是嘴闲着也是闲着。”
“你真不吃?刚蒸好的。”
许宴知摇头,“不了。”
门外是鹅毛大雪,片刻满地覆白。
她直直望着屋外寒雪,不知想到什么竟失了神,良久一言不,只是望着落雪,李忠明冷不丁开口:“我不喜欢下雪。”
许宴知闻言回过神,“为何?”
李忠明深深看她一眼,没回应。
“其实还好,”许宴知等不来他的回答,静了片刻又道:“瞧着纷纷落雪,倒也能让人心静,”她笑了笑,“你不觉得只是看着雪呆也是件很舒服的事吗?”
李忠明嘴一撇,“不觉得,”他嘴上说,却一撩衣袍坐在门槛上看雪,“呆有什么舒服的。”
许宴知只是笑,没回应。
二人都没再开口,静静坐着看雪、呆。
不知坐了多久,许宴知手中袖炉的余温微弱,结束良久无言愣神,视线从雪白落到李忠明的后背,突然现什么,“你有白了。”
李忠明反应平平,“嗯。”
“你怎么会有白?”
李忠明一耸肩,“有就有呗。”
许宴知脱口而出:“你才多大就有白了?”
李忠明一脸莫名,“白而已,你这么激动做甚?”
她眉一蹙,“我没激动。”
“还说没有,”李忠明瞥她一眼,拍拍衣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身子,俯身拿过她手中袖炉,“我去帮你换个热的。”
“不用了。”
李忠明顿住脚,有些无奈,“好端端生什么气?我也没说什么?”
许宴知垂着眼,“我没生气。”
“好好好,你没生气,是我说错话了。”李忠明摸了摸后脑勺,“有白就有白呗,年岁在长,有白再正常不过。”
她不吭声,盯着指尖瞧。
阿桃此时来报:“傅大人请见。”
“带他进来。”
李忠明顺势道:“我去换个热的手炉。”
阿桃引着傅渊走进来,走廊下和李忠明对上视线,相互颔问礼便要擦肩而过,李忠明开口叫住他,“傅大人。”
傅渊停步,“李大人,有什么事吗?”
李忠明往屋里扫一眼,低低道:“渡危心情不大好,一会若失礼,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多担待。”
傅渊笑了笑,“无妨,许大人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二人颔一笑,错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