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我是不学好的小混蛋,整个孤儿院只有我不求上进。”
我知道时漾有一看书就犯困的毛病,她曾经也努力过的。
“不就是没有读书的命嘛,我这就证明给她看,没有好成绩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我靠在她肩膀上,被熏烟呛到,咳嗽了两声。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她把一盒刚开封没多久的新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于是,从十岁开始,十六岁,十七岁间隔了两年,我们的新年一直在一起过。
今年我十八岁了,高三了。
“对啊,还有一周就跨年了。”
她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眼波流转着淡淡的哀伤。
“今年我不能再请假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已经高三了,没有必须的理由不允许请假。
“没事的,学习要紧。”她低头用嘴唇碰了碰我的鼻尖,“外面风停了,你快去吧。”
她脸上又是难能见到的伤感。
我不想看到她这样,她从来都是坚强的,什麽都不怕,为什麽会因为这种事委屈。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我踮起脚尖,歪着脑袋,学着她的样子贴上她的嘴唇,又很快离开,“总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漾漾,这一点都不像你。”
她没有回答,而是护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後脑勺,将刚才我的蜻蜓点水之吻加深。
“你对别的女孩也这麽亲密吗?”我微微喘着气靠倒在她怀里,低声说。
有一瞬间,我想,如果她敢说是,我就掐死她。
我的占有欲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强?这感觉真不好。
客观来说,我的答案几乎是肯定的,时漾她不喜欢别人反驳她,她又那麽霸道强势,那麽当她想亲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亲。
她却狠狠推开我。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在震惊之馀,看到了她眼底闪过的冷厉。
我重心不稳,地上又滑,眼看着要栽倒下去,又被她托住腰身,重新被她怀抱的温暖裹挟。
“漾漾,我是不是说错了话?好漾漾,我最了解你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有点什麽人让你伤心了?所以你才会魂不夺舍,喜怒无常……”
时漾捏着我的肩,像提一只死老鼠一样把我推倒在那面墙上。
我还想重新回到她的温暖里,她却用一只手死死压制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另一只手则攥紧成拳,快速在我眼前闪过,最终却没有落到我的脸上。
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你要打我吗?”
我想起刚才的,还有昨夜的那绵长而又柔情的吻,看着面前疯疯癫癫就要打人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真的是时漾。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她用那样悲愤的眼神看着我。
“我真的搞不懂你,也搞不懂我自己。”
她看向我,虽然紧闭着嘴,但我仿佛听见她在无声呐喊着什麽。
但她只看了我一眼就跑开了,门口的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乌黑间带着亮眼的,还是红色。
她的发圈被风吹下来,掉在我的脚边,我将它放在我的手心里。
诡丽的红在我泛着虚汗的手心里十分夺目。
“别走!你在说什麽,为什麽不说清楚!”我朝着她的背影跑过去,想伸出手拉住她,她却拼命推开我。
这次,我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