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坚持要去宴会厅里观摩沈初的婚礼,绝望地喊着:“阿姐……阿姐……阿霜……”
顾清霜拦着她,两人撕拽之间,顾清霜脖子上就被她抓了几道。
当时顾清霜只感觉一阵抽痛,皱着眉怒道:“够了!”
沈梨灯被她的吼声吓到,当即愣在原地。
十七年,顾清霜跟沈梨灯认识十七年,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就连那年顾清霜家里闹出个私生女,顾清霜跟她最好的两个朋友闹得不可开交,痛苦到想要自杀时,也从没吼过沈梨灯。
沈梨灯知道自己在顾清霜面前很闹腾,很作,但顾清霜都会惯着。
她不喜欢的菜顾清霜也不吃,她不喜欢的人顾清霜也不会跟对方说一句话,她不喜欢的事顾清霜也不会多说一句。
顾清霜对别人惯常冷脸,在她面前也常是冷冰冰的,但她永远声音不高,非常有耐心。
被她一吼,沈梨灯眼泪猛地就流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沈梨灯知道自己的眼泪对顾清霜有多大的杀伤力。
可没想到顾清霜只冷冷地看着她,厉声道:“闹够了就躺上去,别再折腾。”
顾清霜有种说不上来的愤怒,她怕沈梨灯受伤不能再跳舞,怕沈梨灯脊柱断裂下半身瘫痪,所以不顾一切冲上台把她抱下来。
这是她欠沈梨灯的。
哪怕明骊喊她,她也没停下脚步。
因为她知道,站在巴黎歌剧院舞台上跳舞是沈梨灯的梦想。
沈梨灯爱跳舞胜过爱她。这是她早知道的事。
但没想到,沈梨灯在听到她说可能会瘫痪以後还在这里折腾,有什麽好折腾的!
如果她真要这样,那她做得又是什麽?
简直就是个笑话。
顾清霜不停想起明骊,在这里待得越久心里就越慌,最近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关系,恢复平静的生活又要被打破了。
顾清霜好讨厌这样的日子。
甚至有一瞬,她看着眼前的沈梨灯産生了厌恶。
就像沈初说的,既然选择了跳往巴黎歌剧院,那就好好地跳,为什麽要回来呢?!
顾清霜闭了闭眼,冷声道:“哭也没用。”
没多久,救护车来了,顾清霜把沈梨灯送上去,跟随行跟来的医生简单交代了病情,站在救护车门口时医生问她:“家属要跟吗?”
沈梨灯别过脸没看她,还在委屈。
顾清霜叹了口气,“不跟了。”
沈梨灯闻言顿时看向她,“阿霜……你不陪我?”
“我还有事要做。”顾清霜摇摇头:“我不能走。”
如果她今天走了,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将会再次掀起风雨,她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对沈梨灯做到这样,已是仁至义尽。
“要听医嘱,好好休息。”顾清霜看向她:“我明天再去看你。”
顾清霜说完後转头往宴会厅里走,还没走几步,身後的救护车刚刚驶离,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自顾雪蔷。
此刻,顾清霜有一瞬间的庆幸,刚才她没选择跟沈梨灯去医院。
即便如此,她刚才在宴会厅里做的一切就足够让顾雪蔷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今晚难得的,顾清霜没出声反驳。
顾雪蔷说到最後都好奇:“怎麽没说她对你有救命之恩这种话了?”
顾清霜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她想,再大的恩也有还完的时候。
或许最初,她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