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安坐在最边上,一只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上拿着罐啤酒,时不时举到嘴边喝两口。
桌上不知道谁的手机震了震,他瞟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上头的来点显示为——妈妈。
“你们谁的家长打电话来了?”陈岁安偏头问了句,又拿起手机看了下手机壳,沈玉堂的。
“玉堂的吧。“蔡知远坐在他边上也认出来,“他不是说今晚他妈妈下班比较早可以顺路过来接他回家吗?可能是要来接他了?”
“那我们先帮他接一下?”陈岁安望了眼客卧的方向,刚才沈玉堂倒下後他们便把人架去了床上休息,“毕竟现在把人喊起来估计也回不了什麽话。”
蔡知远拿过手机,冲着房间的方向一指:“我接吧,你去看看玉堂什麽情况,能叫起来最好,不能叫起来一会儿我们扛他下楼。”
“行。”
离开时关上的灯现在依旧暗着,但是床上明显是被掀开的被子。
原本睡在那的人已经醒了,此刻站在小阳台上背对着门口不知道是在看什麽。
陈岁安开了灯走过去。
屋子里的温度要比室外高一些,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身上也比较热,他身上只穿了件黑t,眼下踏进阳台居然感觉有些凉快。
“怎麽站在这里,不冷吗?”走近了才发现对方手里还拎着罐乳酸菌味的酒,一挑眉,回头这才看见桌子上还有好几瓶。
蔡知远可真会放东西。
“月亮。”沈玉堂扭头看他,脸上像在夕阳照射下的美景,微微眯起眼睛朝他笑着。
陈岁安无奈地回以笑容,靠着阳台栏杆,顺着他说的话去看天空。
今晚的月亮虽然还不到圆月的时候,但依旧照亮着漆黑的夜。
“阿嚏——”身旁的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打完竟还想着去喝手上的酒。
陈岁安叹了口气,直接伸手夺过酒瓶——空荡荡的,居然已经喝完了。
之前没见沈玉堂喝过那麽多,这一下子几罐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他将空瓶丢进房间内的垃圾桶里,轻声道:“你妈妈刚刚打电话过来了,可能是要来接你回家,我们现在先进屋好不好?站着多冷啊,你看你都打喷嚏了,要是明天一早起来感冒了就不好了。”
沈玉堂摇了摇头。
散着的头发被风微微吹起,连同睡乱了的领子也一同被吹的更加凌乱。
陈岁安想着帮他把衣领拉拢些,还没等碰到衣服角角就被沈玉堂抓住了手。
冰冷的触感冻得他一下就清醒不少。
怎麽能做到手这麽凉的?陈岁安实在是不能理解。
他以为他只是觉得手冷刚好找着个暖和的物件想借此暖一暖,便没急着将手抽回,就这麽让人握着,思考着下一步如何说服让这人乖乖进屋。
没想到沈玉堂竟带着他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
陈岁安额角跳了跳,觉着这个动作有些不大对头,多少是有点暧昧了。
但对方现在醉着,哪能以正常的视角去评定现在的情况。
沈玉堂的脸很烫,比他手的温度还要再高些,他不住盯着看,下一秒竟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睛。
有什麽东西在他心里狠狠撞了一下,山崩地裂,陈岁安疯狂眨了两下眼睛,不敢看他了。
可下一秒,柔软的触感便蹭进了掌心,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是什麽,酥麻感便像是电流一般顺着手的方向流淌至全身。
沈玉堂亲了他的掌心,甚至还很眷恋似的蹭了蹭。
他没忍住咽了咽口水,燥热像是岩浆一般要将他烫穿。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发现怎麽也动不了了。
无形中有股魔力将他定住,让他怎麽也拒绝不了对方的亲近。
沈玉堂见他没有反抗,摇晃着往他面前凑近了些。
空气霎时间变得稀薄,陈岁安都能察觉自己的呼吸随着他的靠近变得更轻了。
那张刚刚亲过他手心的唇看上去尤其柔软,像是颗鲜嫩多汁的樱桃,咬开後一定是甜美的。
酒精的作用好像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陈岁安想,不然为什麽他昏昏欲坠,为什麽一丝想要躲开的想法都没有。
此时此刻这人在自己面前就相当于孩子面对玩具,没有一丝抵抗力。
不行。
在对方覆上唇来的那一刻,他的理智最终回归,他偏开了头,让这个吻只来得及下落在他的下巴上。
很轻,很软,像是被软糖砸了一下。
可偏就是如此小的碰撞,却使他心上的某一处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