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嘛,人总要接受自己的缺点。
“没关系啦。”陈馥野安慰,“瞎瞎的也很可爱。”
褚淮舟没说话,圆润地转过身,开始闷头暴走。
两人脚步不停,疾风暴走,一个比一个快,很快就离开了监牢,离开了刑部大门。
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说到关于他为什麽也会被带到这里的问题,褚淮舟想了想,突然自顾自笑出声。
两边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他的笑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混进烟火嘈杂里,只能大声说话。
夏日潮湿的热风呼呼从脸侧刮过。
“那你跟那个胖子一样,真是学生会的?”陈馥野问。
“嗯,算是吧!”他说。
“那你来凑什麽热闹?”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有一个猜想!”褚淮舟高声道。
陈馥野看向他:“什麽猜想?”
“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又说,“我怕你觉得我是在套近乎!”
见他这种时候竟然还卖关子,陈馥野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爱说不说!”
虽然很好奇他的猜想,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不说,都已成定局。
反正因为那本策划案乱七八糟的联系,而被丢到明朝来的,就是这麽些人了。
非要总结的话,可以用一句话来涵盖:
倒霉催的。
原路返回,一直走到了秦淮驿,褚淮舟去找官马。陈馥野站在马厩的围栏外面,赫然看见了那匹熟悉的枣红河曲马还在那里,正悠闲地嚼着干草甩尾巴。
“小红!”陈馥野打招呼。
枣红马看见她,不知怎的竟然也认了出来,走到围栏边伸出脑袋,长睫毛大眼睛扑闪扑闪:“咴咴——”
陈馥野摸着它的脑袋,心里简直感动得想掉小珍珠。
真是好马!
一想到它那高昂的二十两银子售价,陈馥野暗下决心,努努力,咬咬牙,下个月怎麽也要给它买回来。
褚淮舟牵马走出来,一踩脚蹬轻巧骑上,拽住缰绳,看向陈馥野:“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往大理寺去一趟。”
陈馥野没忍住,羞耻地别过脸,比了一个瓦肯举手礼,作为此程的callback,冷声道:“……路上小心。”
太中二了,但是有趣。
褚淮舟一时间笑得肆无忌惮。
“LiveLongandProsper——”他也比了一个,上扬着尾音,轻快道,“等我回来啊。”“嗯。”陈馥野点头。
说完,他便调转马头离开,向大理寺的方向奔去。
江灵的事情能否有转机,主要取决于大理寺究竟想不想追根究底了。
现在除了褚淮舟,没人比他更适合出面,只能暂时先看看他跟大理寺能否成功交涉。
至于自己,暂时只能回铺子,继续等他的消息。
心中莫名涌现一股无力感。
褚淮舟刚离开,天空中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想着秦淮驿离铺子只要再走几条街就到了,陈馥野不在意,便打算淋雨回去。
然而大概这麽下了几分钟,雨势骤然变大。
电闪雷鸣,天色阴沉沉地压下来,大颗的雨点滴落在两侧房檐上,噼里啪啦,风卷得漫天鸡毛纸张乱飞。
“落雨了——”
附近的楼上传来催促邻里收衣服的声音。
陈馥野倒是不怕淋雨,甚至还挺喜欢淋雨的。一看周围也没有买伞商,便无所顾忌地沿街继续走了。
走了大概半条街,街上没带伞的行人们不断寻找地方躲雨,人很快便变得稀少。
雨水拍打在青色石板路上,晃动着墨色的光影。
盯着地上的影子,陈馥野眉头一沉。
……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