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是因为女人,云孑的厌恶顿时表露于面。他左右挣扎了几下,最後一拳打在云子晋的下巴,从禁锢中爬出,擡腿便是一脚。
“你这个下贱的杂种,简直就是疯子!”云孑大口喘气,不解又讽刺,“女人只会让人变得软弱!不争气的东西,朕已留你王爷身份,什麽样的女人你找不到!?朕一心为国,那个南竹偏要三番几次坏朕好事。若非她从中作梗,光朝城早已臣服,西北关隘之战又岂会大败!”
下贱丶杂种丶疯子。
久违的听到这个词,云子晋竟咧出一个笑容。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随後开始不受控制地狰狞的大笑起来。
他的确是疯子。他早就该疯掉了。
唯一的牵挂丶束缚已不在,云子晋可以随心所欲了。
要动手吗?要杀掉吗?干脆毁了一切,然後他同南竹合葬好了。
眼瞧着云子晋又开始犯病,云孑叹气,再生气也只得哄道:“是朕胡言,七弟莫记挂在心。天道。。。。。。毁了便毁了吧,不过是些穷寇之辈。无言的事情朕也不与你计较,同样的,你该继续当好你的七王爷。七王妃。。。。。。朕允她风光大葬,万民戴孝三日,灵柩归入皇陵,可以了吧?”
云子晋倏地敛起笑容:“我的夫人没有死,她不能下葬。”
云孑理好他华贵的龙袍,恢复了那倨傲的模样:“好好,你说没有便没有。行了,闹也闹过了,该安静下来了。朕用得到你的地方还有许多,来,你过来。”
说着,云孑自顾自地走到书桌旁:“西北战事吃紧,如今国库亏虚,你当再为国贡献。放心,朕会写借据给你,黄金三万两如何?对你来说当不是难事。战事结束後,朕会还你黄金四万两。。。。。。”
云子晋站在原地,置若罔闻。他摘下视若珍宝的同心锁,不断摩挲着“南竹”二字。
忽然,他用力一扯——
金锁断裂的瞬间,云子晋的心像被生生撕开一道口,血淋淋地暴露出来。他静止了片刻,猛地擡起头,狠狠地将金锁砸向云孑。
正写字的云孑一惊,不及反应,便被狠狠按在桌上。
云子晋像只发狂的野兽,不停呢喃:“那是我唯一的拥有的宝物了,那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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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世界中没有时间的概念,南竹已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她试着逃跑,试着穿过监控世界的屏幕,却永远都会回被传送回这里。
各种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後,南竹又打起系统的主意。她帮系统做些打杂的活,试图从它那里捞到些好处。
的确也有好处,但对目前的她而已并无助益。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联系他们了吗,系统。我都帮你做了这麽多事,你总该给我点奖励吧。”南竹一个漂移挡在系统面前,将手里的数据储存箱向上擡了擡,“让我去跟蓝铃说几句话,不然写封信也好?哪怕只有几个字!”
说来也怪,这世界发生所发生的事竟全部都要保存整理,而且还是用这样极其朴素的分类封箱法。更扯的是,这些数据存起来後竟如此沉重。
不过,既然事事都要记录,如此多的数据,肯定会有所疏漏。
系统浏览着数据流,只是冷冷摇头:“我没有请求你帮我,南竹。况且,不是给过你奖励了?云子晋的病已经好了,他现在生龙活虎,正要搅个天翻地覆。”
南竹瞥向一旁的屏幕,恰好瞧见了才被打断腿的云孑。她重重放下数据箱,又拦住了系统:“你不怕他杀了皇帝吗?你让我去说一句话,真的就一句!”
“不怕。”系统语气机械而淡漠,毫不在意一旁发生的事情。他轻轻推开南竹,继续清点堆积的数据,“云孑命不该绝,云子晋再怎麽闹也不会打破这个范畴。”
范畴。。。。。。也就是说云子晋不会越过系统设下的界限吗?
南竹脑中灵光一闪,突道:“我想你并未实时监视我吧,系统。如果云子晋是因为我去闹的呢?如果我说,我曾告诉他在我死後要杀了皇帝,你觉得他会照做吗?”
很显然,这句话让系统始料未及。它不可置信地回过身,瞬间闯入屏幕之中。
果然,许多事,它也是拿捏不准的。
南竹露出得逞的笑容,紧盯着屏幕那边的云子晋。她捕捉到一道转瞬即逝的蓝光,随後便见云子晋突失了力气,被掀翻在地。挣扎了几下後,云子晋便失去了攻击的欲望。但很显然,那并非是他本意。
在确保了云孑的安全後,系统从屏幕中钻出,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它瞥了眼南竹,淡淡道:“别耍小心思了,南竹。我已解释过了,短时间内你无法离开这里。”
她的确无法离开。但是,只要能让云子晋意识到她的存在就够了。
如此突兀的举动,突不受控制的身体,他一定会觉出异常来的。
在南竹期待的目光中,云子晋从地上坐起,眼神缓缓移动与她对视。两人隔着一道界线相望,云子晋却看不见南竹的模样。
不知从哪飘来的竹香闯进他的鼻腔,他摸了摸鼻尖,表情疑惑,不切实际的想法忽的冒出。
愣神片刻後,云子晋自嘲地笑笑,缓缓捏紧拳头:“阿竹,你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