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清,醒醒,你怎麽回事?”岑让川摇醒他,想要问清楚他是不是快死了。
要是快不行了,能不能先把尾款打一下?
四百万不多不少,够她平平淡淡做个无孩爱猫女幸福过完下半生的同时还能包个有八块腹肌的男大用胸肌擦玻璃。
银清微微睁开眼:“嗯,还醒着。”
“我背你?”岑让川问。
反正也不重。
银清没回答好还是不好,手却已经搭在她肩膀上:“能不能抱?”
“你怎麽不问能不能抗?”岑让川非得刺他一下,看他身上锁链与丧服消失,已经变成寻常中式服饰,心软说,“算了,上来。”
银清温顺地照做,他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凉地要命。
连她触碰到的地方,隔着薄薄面料都能感觉到对方寒凉温度。
她仿佛在抱着一块冰雕,再不把他放进冰窖就要融化般。
短短十分钟路程,她走得疑虑重重。
一会是她的四百万尾款,一会是刚刚脑中浮现出的画面,一会又是银清。
岑让川透过柳叶望见远处老宅,深宅大院,依稀可以看到那棵才秋初就变得金黄的银杏树。
她忍了忍,没忍住问:“银清,你睡了吗?”
怀里的人没回答,扫在她鬓边的长睫却颤了颤,像在让自己努力清醒。
“真睡了?”
他无奈回应:“困。”
岑让川想,你小子最好就以现在神志不清的状态跟我说话。
她试探着问:“金库怎麽进去呀?”
“……”
银清默默擡头,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如一匹黑色绸缎落在二人之间。
“咳,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他却不肯罢休:“你最近是不是给鲛人买了手机?还偷摸教他网购?所以缺钱?”
岑让川懵了,靠,自己做这麽隐蔽都被发现了?!
“你还给他开通亲情卡,凭什麽他比我多一千块!”银清早早知道最近的快递里有一件是属于鲛人的,一直忍着没问,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麽。
结果趁他带孩子分身乏术,岑让川转头就跟鲛人私下交易。
算准了他现在体虚身弱没法跟她算账是吧?
面对银清质问,岑让川理直气壮:"人家现在每天産出一颗珍珠,我丢网上卖无本万利,一颗能顶咱们三人两天夥食费。他饭量又大,比你多一千块也很正常吧?"
"你嫌我在家不工作?"银清差点没气死,心绪难平下胸口都有点疼。
他不等岑让川解释,立刻继续说,"要是这样,我明日就去白芨那坐堂问诊。你不许对我这样,我比他好用多了对不对?他除了做条观赏鱼能抵什麽用,我还能给你打扫宅院丶做饭洗衣丶你要是哪天改变主意我还能随时给你生孩子,你不要……"
他说到这,按住自己颈侧想要平复下激动的情绪。
岑让川看他委屈成这样,开口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现在家里家务都是你在承担,你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也在努力工作。但……鲛人确实太能吃了,我多给点……”
“他有的我也必须要有!我有的还要比他多!”银清死死搂着她,“我不管,我明天也去工作,你给我调高,比他高!”
他头一次用这麽大音量跟她说话,非要争个一千块的高低。
岑让川被他嚷地头疼,拿出手机当着他面调额度。
当输入密码调整成功时,为了确定她没骗自己,银清拉着垂落下的柳条,将自己通感往它身上调。
看到屏幕上银清五千,鲛人四千时,他终于放过岑让川。
“不对,你不是有钱吗?”岑让川反应过来哪不对。
他用个毛线亲情卡,自己金库被他管着,他也能自己挣钱,非要跟鲛人争这一千块也太小气了。
“哼,那也是给你的。不给他花。”
“他不就是你吗?”
“不一样!”
“哪不一样?”
她们还在慢慢走回宅子。
月色淋洒,披下一层薄纱。
池塘水面泛起涟漪,一抹银白色人影盘在水面,宛如落月。
他半趴在岸边,尾巴撑在池中的石头上快速把爱吃的零食加入购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