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浸透全身,她四肢百骸都跟身处冷冻库似的,即将结霜。
再给岑让川一次机会,她宁愿呆在那座破宅子里!
她目光透出的恐惧过于浓烈。
红事队伍仅离她不足五米时,所有纸人像得到什麽指令,乐器声倏然停下,缓缓望过来。
走在最前边提灯的老男人满脸阴鸷,矮小身躯佝偻着。因为患有侏儒症,大半身体淹入泥水,只馀锁骨以下的位置在泥水上。
他却毫不在意,用灯笼指引飘在泥水上的花轿队伍。
岑让川瞳孔骤然紧缩。
是他?
她前老板身边的风水大师?!
侏儒男即将能看到她的前一刻,一把青色油纸伞飘来,落在她头顶。
岑让川下意识侧过脸望去,看到的却是在凶宅里消失的少年。
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叫出声。
侏儒男满身泥水,朝她们走来。
少年冰凉的手捂在她嘴上,微微摇头。
这个时候,该信谁?
昨天在古宅跟她有一夜情但未明身份的漂亮少年。
今天偶然撞见行为诡异丶看起来不像好人,但可以确定是人类的侏儒风水师。
岑让川仔细端详少年面容。
很清冷中式的长相,气质……
不对,他怎麽感觉和宅子里跟她睡过的少年不太一样?
这个和凶宅里不会说话的少年明显冷淡许多。
岑让川不动神色,伸手触碰他从中式锦缎衣袖中露出的一节腕骨。
触手冰凉,并不是人该有的触感。
少年看过来,不明所以。
侏儒风水师走来,已至近前。
“你……”你不是人!
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油纸伞围绕她们突然落下一层树须,直接将岑让川裹成蚕蛹。
少年带着她後退一步,正巧躲过侏儒风水师伸来试探一抓。
“奇怪,怎麽听到人声?”侏儒风水师嘀咕,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如蛇吐信。
他掏出一个法器,看着像是核桃的东西入庙,里里外外搜寻许多,见没有异常,这才提着灯,重新走到喜事队伍前。
纸人死死盯着小庙方向,不肯转头。
只有岑让川知道,他们在盯着自己。
後背冒出冷汗,她在无数树根中不断挣扎。
少年撑着油纸伞,挡在她身前。
那些纸人才缓缓转回头,擡花轿离开。
大风裹挟雨水吹开轿帘。
同时吹开的,还有轿中新娘的盖头。
不是?
她请问呢?
她前老板一家都来这度假?
轿中新娘分明是她前老板的女儿。